钟以铮差点想要直接答应,但是他立即收回目光,微微低头,皱眉沉吟。
风夕崖也不着急,等钟以铮考虑清楚。
寻常人谈感情还会谈出个七年之痒,修行者的生命要比普通人漫长很多,行事作风上更是飞天遁地,比普通人不知逍遥了多少倍,很多修行者在签下道侣契约时都没有感情基础,万一缔结道侣之后,发现彼此并不合拍,修行和生活上都不能相处融洽,那该怎么办?
基本只能寄希望于契约到期了。
也有其它极端的情况,风夕崖和宁霄的情况就是一件实例。
总之,签下契约时,哪怕是签下道侣契约,绝大多数也都会注明一个期限,同时也会像现在这样,免不了的讨价还价,除非要缔结道侣的双方早已两情相悦、深情默契、爱得生生死死。
不过很显然,风夕崖与钟以铮二人绝非是后面那种情况。
冰玫看着风夕崖,面无表情,恨铁不成钢,嫌他什么条件都不提,仅仅一个百年期限还是她帮着说的。
风夕崖向她微微稽首。
冰玫便不再理他了。
钟以铮突然抬头,神情肃穆:“两百年,不能更少了。”他说得斩钉截铁。
真是会讲价。
风夕崖并不意外,稍作思量,便点头笑道:“好,两百年。”
随后,钟以铮在契约纸张上添了一个两百年期限的条件,而后与他一起去见风吉。
风吉正毫无形象的坐在祠堂门前的石阶上,祠堂中檀香袅袅,风吉就在这檀香中仰头看天出神。
风夕崖行礼,将契约纸张呈给他看。
风吉迟钝的接过契约纸张,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去看契约条件,呆看了许久。
冰玫冷眼旁观,也不搅扰他。
钟以铮更是宽容的不予他计较,只自负手,目光深邃的看着风夕崖:有道侣了,青阳灵根的。
风吉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将契约还给风夕崖,欣慰的笑着说:“好,好。我儿要缔结道侣契约了,去给你祖父祖母,还有你母亲去上柱香,祷告与他们知晓。”
风夕崖恭谨的接过契约纸张,应道:“是,父亲。”
他和妹妹风佳妍在大前年中秋时感应到母亲明翠岚的魂牌破碎,确认之后,便悲痛的披麻戴孝,在府中守灵百日,又为母亲立了衣冠冢,最后将母亲牌位请入了祠堂。
正要去祠堂,却见张元平匆匆赶来,在不远处停下,往这边张望。
风夕崖看了看父亲风吉,只得停下脚步,问道:“何事?”
钟以铮寒声道:“几只跳蚤罢了,无须理会!你且上香祷告,而后与我签下道侣契约。”他不愿再看到什么变故,偏生有人不知死活的赶在这个时候来风府,谁敢坏他大事,他今日必要杀人!
冰玫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似是耻笑,也哼了一声。
张元平脸色慎重,过来行礼道:“启禀老爷、少爷。府外有多人拜访,老奴听从老爷吩咐,把能拦的都拦了。只是,先有方家那位拜入天火门的二少爷方星野,与天火门真传弟子慕容成吉一起登门要见少爷,后又有宁府府主宁魁、宁府少爷宁霄一起登门,说是听闻老爷归府……”
说到这里,他突然像是被噬人凶兽盯上了似的,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背上涔涔冒出冷汗来。
钟以铮盯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黑眸闪过一丝煞意,又看向风夕崖。
风夕崖对“宁霄”二字没有任何反应,淡淡的笑着摆了摆手:“张老大惊小怪了。他们是有些身份,但我风府也有冰玫前辈护持。他们要见我,我便理该让他们见到不成?”
张元平正打着寒颤,像被寒意侵体似的,几乎有些喘气困难,急忙颤颤巍巍的躬身请罪。
风夕崖见他抖得厉害,便转头看了钟以铮一眼。
钟以铮与他对视,收敛煞气。
风夕崖回过头去,不等张元平再说,便从储物扳指中一张空白玉符,又取出一枚鸽卵大小的法印,催使法印往玉符上盖了一章,而后收起法印,将玉符递给张元平:“张老可拿我的印信,调遣破军十六卫去应对,渊海以下,都可给他们练练手。若有渊海强者放肆,我风府自然另有除凶手段。”
张元平接过印信,有些僵硬的行礼,后退,然后转身匆匆逃离此地。他可不迟钝,知道自己是被谁的煞意逼压成了这副德性,心下不由惊恐未定的担忧着:少爷竟要与这种凶煞强人结为道侣?
风夕崖赐下印信之后,又向毫无所觉的风吉行了一礼,直起身后,郑重的伸手示意,邀请钟以铮:“钟道友,请与我一起进宗祠,向我风府祖先上香祷告,而后在祖先见证下缔结道侣契约。”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送到!可以为他们唱《给你们》了。他们缔结道侣会顺顺利利。他们还会夫夫一起来虐渣……
ps:看到有老读者担忧问,楠竹是不是有些弱?这点剧透可以有:风夕崖的实力程度、强势程度,大家都可以尽情肆意的期待,不要怕想得不够高,他会是某笑所有作品主角中最强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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