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有理由,有目的,有价值!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冥蝶精传音赞美:“主人,主人,您的身影高大英伟,您的气魄顶天立地,您救了主公的父亲,帮助主公寻出强敌,还要为主公除去隐患!啊,您无私付出了那么多,等主公看到纳影玉盘,肯定会对您青睐有加……不,肯定会迷恋上您的,绝对,绝对!您再用神木作为契约之礼,我已经预见到,主公当场就会同意与您签下道侣契约,与您双宿双飞双修!真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啊……”
它好像忘记了自己以前是怎么称呼钟以铮的,一面瞄着钟以铮的神情,一面用两只小手作捧心状,满口的虔诚赞叹,小脸上也满是感动的憧憬,似乎它说的全都是发自肺腑的话。
钟以铮看都没看它,寒声传音道:“哼。”
低沉如旧,很是无情,警告它安静。
冥蝶精赶紧闭嘴,看向纳影玉盘。
可是过了片刻,它又忘了钟以铮的警告,再度虔诚的传音道:“主人,主人,您看,您快要把他掐死啦!他虽是渊海六层的强者,身体坚韧顽强,可是他的法力已被封锁,又一直无法呼吸,再面对您雷霆万钧、威震妖邪、势不可挡的神威,他这种卑鄙小人哪能承受得住呢?”
钟以铮脸皮隐约黑了一层,传音低斥:“闭嘴,否则封禁你的传音之能。”
冥蝶精一听,吓得脸色发白,看样子是尝过被封禁传音之能的滋味。它急忙紧紧抿嘴,又从小挎包中掏出一张帕子,叠吧叠吧,把自己的嘴巴缠上。
虽说它传音用不到嘴巴,但是这样可以提醒它:千万不要说话!不然后果好严重啊!
钟以铮一直注意着那位戴师兄的状况,知道还未到时候,便心硬如铁的继续掐着。
又掐了十多个呼吸,眼看对方已经被他掐得翻了白眼,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正是濒临死亡之时,他才突然在对方体内设下重重封禁,又随手扔到自己脚下,抬脚踏住。与此同时,他暗暗催使魔衣,负在背后的左手捻诀施法,将一道利芒般的意念猛地刺出,穿透到脚下那位戴师兄的神魂之中。
那道意念宛如带着冥河的煞意和黄泉的气息,成功将濒临死亡的戴师兄震慑得失去自主神志。
“你是何人?”
钟以铮负手而立,睥睨着问道。如果不是要把这些情形记录下来,过后好当作厚礼送给风夕崖,让风夕崖亲眼看到他的强大和他为风夕崖做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对这个戴师兄直接摄魂搜魄。
“戴卿离,枯神教下,辰星国分坛第六主事。”
被伤到神魂根基,已经失去自主神志的戴师兄呆滞如同木偶,嘴角流着哈喇,含糊不清的回答。
“将所有事关风夕崖的阴谋诡计全都讲述出来。”
钟以铮板着脸,语调无波。
戴卿离便一桩一桩的叙述起来……
钟以铮听着戴卿离的叙述,目光则看向坐在他面前的方星咏。
戴卿离的说话声都被钟以铮身体周围的暗影笼罩着,半点也传不出去。而就在他们不远处,方星咏依然坐在椅上沉思着什么,半晌都没有起身,与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冲动作风截然相反。
“冥犀。”
钟以铮伸手冲着方星咏虚握一抓。
这是他修行的无名阿鼻功法中的一门秘术,他一施展出来,顿时便有一股无形无质的意蕴从他手中冒出,化作幽冥鬼手,倏地一下穿破空间,抓到了方星咏的神魂上,又融化到方星咏的神魂中。
方星咏一个晃神,随即恢复如常,就像是平时不自觉地出神了一下,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仍是平静的继续沉思着什么。却不知,就在这一瞬,已经有人决定了他的死期和死法。
钟以铮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被他踩在脚下的戴卿离。等他脚下这个待清理的东西说出他需要记录的事情,他再对之摄魂搜魄也不迟。枯神教的强者手段诡异,许多时候防不胜防,如今既然遇到了一名主事,他岂能放过多了解一些枯神教内情的机会?
正如这戴卿离所说,让这戴卿离为他做些贡献,也算此人死得其所。
钟以铮本身有魔衣,无须惧怕枯神教诡异手段,但他马上就要有道侣了,需得为道侣着想一二。另外,他还要叮嘱族老小心防范,免得钟氏祖地也被枯神教这种邪门教派给玷污渗透了……
时间流逝,慢慢的,黄昏落,夜幕降。
方星咏的私人静室中。
钟以铮早已离开多时,世间也再无戴卿离这个人的半点踪迹。
方星咏还在沉思着什么。原本他没打算沉思太长时间,但是今日,他越是沉思越是深入,越是深入越是恍惚,就像是幸运的灵光一闪,琢磨到了什么至理一般,不愿意中断这一场长久的思索。
突然,他沉思出了结果,恍如一下子从噩梦中醒来。
他神情复杂,懊悔欲死,迟疑片刻,猛地一咬牙,急匆匆的冲出静室,寻到其父方霆,大彻大悟的向方霆传音诉说机密——他被枯神教的主事戴卿离蒙蔽蛊惑,入了枯神教,学了夺灵神术,摄取无辜者的精魂二十余条,自作主张调取族中外地的物资,奉献给枯神教,助其发展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