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外,一千八百多丈的高空中,那名叫嚣破阵之人面白唇红,浓眉凤目,面上带着厉色,脚下踩着一蓬水光。看他模样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实际年龄可能更大一些,却已是真正的仙台高人。
他一手持着法剑,另一只手将那枚珠子狠狠掷下。
被他掷下的珠子碧蓝晶莹,只有龙眼大小,电射而下时有强烈的水纹盘桓,形成流星之尾,更带起“哗啦啦”一片剧烈的水涛声!很明显,这枚珠子中蕴含着爆炸性的仙家威能。
阵中,风夕崖面色一寒,将手中巴掌大的阵旗一挥,钟以铮布置下来的防护大阵顿时凝聚出浓重的幽暗雾色。细看时,那雾色竟是无数符文光芒!
如此光芒,下达五百丈地下,上至千余丈高空!
如此防护大阵,唤作“冥雾轮盘”。
砰!
碧蓝珠子撞到大阵之上,撞击声就像那陨石砸地,震得空间都微微一荡。
下一刹那,大阵符文光芒流转,幽暗冥雾一旋,犹如轮盘转动,将碧蓝珠子反弹而上。
风夕崖本就按捺着急躁,现在莫名被打,杀机更加浓烈。但他眼角留意着钟以铮颤抖痛苦的情状,胸闷之余又更加隐忍,当此时候,哪怕挨了打,他也要尽量言和,钟以铮的安危才是第一!现在的憋屈,待钟以铮完功清醒时,大可百倍报复回去,眼下却不可鲁莽。
在弹回碧蓝珠子的刹那间,风夕崖一念传出,沉声喝道:“道友停手!贫道不问世事,布阵炼宝多时,同是寻求仙道之人,没有相助那只魔头,才被那魔头怀恨在心,栽赃嫁祸。那魔头嫁祸之法只不过是小伎俩!道友乃是仙台,道心灵台何在?竟然当真中计,岂不可笑!”
高空中那少年勃然大怒,传音骂道:“可笑你个姥姥!泼魔油嘴滑舌,当我年幼好欺不成?山海霹雳子乃是我那掌门师兄所赐,破你这狗屁大阵,只是手到拈来!”
少年发狠,抖手又取出一枚碧蓝珠子,连同之前那枚,两枚碧蓝珠子全都打下。刚到大阵边缘,少年一捻法诀,喝道:“爆!”两枚珠子都轰隆一声爆响,完全炸开,汹涌的海浪凭空出现!
“杀魔!”少年法剑一劈,雷电咔嚓,引着两道合一的海浪,犹如海啸一般,席卷而下。
蠢货!
风夕崖满眼沉怒,早在少年捻诀之前,他便将仙家法力灌注到手中阵旗之上,又将阵旗往高空一抛。
阵旗一射,停在阵内三百丈半空,亿万道幽暗光芒从旗上发出,穿破空间,牵连到方圆百里的地面。百里之内的地煞之气顿时被汇聚而来,加持在“冥雾轮盘”大阵之上,便见幽暗雾色浓郁如墨,那是符文光芒得地煞之气支撑,百倍变幻相生的结果。
海啸铺天盖地的打来,但见雾色符文流转,犹若轮盘转动,将海浪一*的挡开,有的反射而回,有的偏转分散。海啸浪涛冲撞不断,前仆后继,却都撞得支离破碎,溅起无数雪白水花。冥雾轮盘大阵始终磐石无动,只有雾色荡漾,好像被冲刷的明镜。
钟以铮布置了三种大阵,防护大阵、困杀大阵、幻术大阵。
风夕崖则布置了蔽日锁影大阵。
如今敌人未曾进阵,风夕崖催使的便只有防护大阵冥雾轮盘。
海啸全无建功,那少年吃了一惊。
风夕崖在阵内将他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当即含怒喝道:“道友不问青红皂白,当头就打贫道,平白中了魔头诡计,做了那魔头手中尖刀!莫非道友你才是那魔头同伙,见贫道炼宝不得分-身,便想假借追杀魔头之由头过来打劫?你也未免欺人太甚!”
“好个泼魔!还敢讥骂你家爷爷!”空中那少年仍是怒斥,却没再施法打来,他紧皱眉头,眯起丹凤眼,眼中有精光大冒,乃是法眼秘术,少年目光凌厉如刀,意图穿透大阵,窥探阵中。
“赵道友,那魔头现在何处?”
遥遥有神念传来,响成传音,传音刚到,人影便已赶至,停在半空。
风夕崖恨杀之意再压下去,在阵中同样以法眼扫视阵外,一见又来三人,不由心头一突,转瞬又看清楚,原来后来三者只有当头一人是仙台境界,另两人都是被那仙台之人携带而来的渊海强者。
高空中,那少年微微稽首,传音迅速道:“泫金真人,泼魔在此处消失,这里还有那泼魔遗留的魔气。下方大阵也是凶煞魔阵。这里本是荒野,从无人烟,我前些日子路过,这里还没有大阵,怎那泼魔刚来,这里就多了个凶煞魔阵?定是那泼魔伤势加重,自知逃不过你我追杀,才在这里布置大阵来拖延时间,疗伤保命,还妄图欺骗于我,岂不知我见过的狡猾手段比他会使的还要多上百倍!”
被少年唤作“泫金真人”的是个羽扇纶巾的中年男子。这泫金真人身后,则是一名二十出头模样的英俊青年,另有一名十七八岁的貌美女子。两名年轻男女都默不作声。
听到传音,泫金真人不动声色,扫了眼下方大阵,传音询问:“赵道友,看这大阵,只怕非同小可。除此之外,可还有其它线索?不能仅凭大阵属性,就断言那阵中之人乃是泼魔。仙道友人也有斩杀魔头后,收缴魔兵魔阵暂时使用的,万一你我妄打好人,到时岂不尴尬?”
那少年皱眉,传音道:“泫金真人休要多虑!我有镇魔铃在身,真人请看。”
少年取出一枚铃铛,法力一催,铃铛感应到什么,当即疯狂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