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烦闷地不知如何是好,叶忻沫突然想到,这做一顿饭而已,这么样都比“共度良宵”这种话题要纯洁正常个许多吧?既然那种问题都出过了,这个问题跟那个一比,不就是小菜一碟了?
差不多想通了,叶忻沫茅塞顿开。看了一眼手中还冒着热气的一大庄主的晚饭,她不再犹豫地跨步走出去了。哼哼,易水寒她才不怕呢,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会吃了她。
端着东西走到无忧居门前,叶忻沫习惯性地直接推门而入。刚跨进门内,她的步子顿时停住。她……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用敲门就可以……进易水寒的地盘了?
脑中走马观花地回想了一遍,想到的都是前几次直接进无忧居的画面,她很头疼,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易水寒就坐在这前厅的桌前等着叶忻沫,看着她进门后端着给他的晚膳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他有些无奈。于是,他便出声打断了她的出神:“过来。”
听到易水寒清冽的嗓音,叶忻沫立刻回过了神,这才发现易水寒正坐在圆桌前,似乎就是在等他的晚餐。
忍不住联想到那些幼儿园小朋友乖乖坐在位置上等老师发饭饭的画面,她突然有些想笑,也懒得去想让她头疼的问题了。她迈出脚像易水寒走去,然后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易水寒的面前。
易水寒看着面前黄黄的,上面似乎还画着一张脸的像饼似得玩意儿,忍不住问:“这是何物?”
“这叫‘蛋包饭’,这东西就如其名,外面是鸡蛋,里面包着是放了很多碎料的炒饭。时间仓促,只有做这个比较简单一点了。”
说着,她补充道:“那上面用来画脸的是酱油,还有,为了更有味道,要用勺子连饭加外面的鸡蛋一起舀着吃才更好。”
说完,见易水寒还不动勺,叶忻沫心里有些窃喜。“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吧?若是庄主不喜欢,可以不用……”
话还没说完,易水寒就拿起她备在盘子一侧的勺子了。易水寒看了就不想吃的这个希望,叶忻沫是没有了。
话说,她其实也可以故意手抖,多加点盐,或者一不小心碰倒装醋的瓶子什么的。但是,她也不是那么讨厌给易水寒做吃的,做那样的事情,不免有些过分了。
易水寒手执勺子,还未下手,犹豫片刻,他还是道:“里面可有放酒?”
叶忻沫一怔,答道:“没有,加酒料虽然很香,但是会破坏食物原有的鲜美,所以我做菜很少放酒的。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庄主你不能碰酒吗?”
“没有。”易水寒否认地十分快速,执着勺子舀起了一勺饭。
“哦。”叶忻沫有些纳闷,但是她觉得与其待在这里纳闷,还不如回房间去纳闷呢,于是她便说:“那么你先慢用,我先回去吃晚饭了。”
易水寒将舀起饭的勺子又放回盘子里,沉吟片刻,认真地说:“明日起,辰时来此。”
“什么?”叶忻沫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了,又问道:“来这?”
“教你浅显医术。”易水寒说完,手微扬一下。“出去罢。”
叶忻沫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易水寒都叫她出去了,她总不该死皮赖脸地待着吧?叶忻沫没办法,只好有些气闷地走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易水寒就叫她出去了,不会是他不准她拒绝吧?
还是说,她给白眉他们做了好吃的,他们就送给她东西,所以易水寒觉得他作为一庄之主不表示一下会不大好?不管易水寒的初衷是如何,叶忻沫只想哭叫:“我不想学什么医啊!”
第二天早上,叶忻沫心不甘情不愿地按照易水寒的要求到无忧居学医。她想,“易神医的徒弟”,那是何等的殊荣。但是,这个“殊荣”,她实在是没胆要啊。
不过,她到易水寒的面前时,他就直接递给她一本书,神色平淡地开口:“此书记载四诊之法,待你学成前三诊,再来学切脉。”
叶忻沫离开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心中立刻高兴了不少。“这么说来,你所说的‘前三诊’,只需自学便可,是吗?”
易水寒轻轻颔首。
叶忻沫没有注意到易水寒神色之间的那一丝疲惫,心里一喜,连忙将那本书接了过来。嗯……拿在手上感觉也不是很厚,她应该不用学很久吧。
刚想先看看这本书的封面,没想到就只看到一张蓝皮纸。“怎么没有书名?”她困惑地将书打开,遒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
她忍不住赞叹出声:“这书中的字臻微入妙,力透纸背,撰写此书定是以为逸群之才。”
听到她的评价,易水寒心情大好,身体上隐隐的倦怠顷刻间一扫而光。能得到这个女人的肯定,也不枉他整夜的忙碌了。
感觉易水寒今日似乎分外沉默,叶忻沫忍不住将视线缓缓转到他的身上。她这才发现,易水寒此刻眼睛微红,仔细看之下,他的脸色好像比平常还要白上几分,眉宇之间似有一丝疲惫。
她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庄主,我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叶忻沫的关心,让易水寒心头一暖,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你看错了,回去看书。”
“……”叶忻沫的额角有三条黑线滑落。易水寒的意思,难道是她应该先学点什么才有立场来说吗?不对不对,一定是她自己想错了,易水寒应该不是那种毒舌的人。
在心中自我安抚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