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是莫谦给她的温暖总是有所保留,所以她选择放弃他,就来得更加轻易了吧。
看着易水寒俊美的侧颜,叶忻沫觉得,自己当初做的选择,真的没错。现在的易水寒即使什么都有,但是有很多东西,他根本看不上眼。在叶忻沫的认知里,他什么都不想要。但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让她知道,他要她。
说她肤浅也好,说她不懂也罢。但是她觉得,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看得到在意的男人对自己的重视,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察觉到叶忻沫的视线,易水寒拿着汤匙的手一顿,接着将其方向一转,送到了叶忻沫的嘴边。
叶忻沫微微一愣,看着易水寒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柔和的神情,未曾犹豫,便轻启樱唇,将汤匙上的清粥含入嘴里。
凝视着叶忻沫绛唇,易水寒的眼底浮上一片炽热。两人共处一室,都用这种体现亲密的方式来用膳,即使是再冷情的男子,对着心上之人怎会不心猿意马。
易水寒的目光太多炽热、太过肆无忌惮了。叶忻沫与之一对上,便立刻有些心慌地低下了头。她觉得,当初自己是眼瞎了,才会觉得易水寒就像是个凡俗之外的仙人。而现在的事实是,他明明就很俗,他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正常男人。
“咳咳……”清了清嗓子,叶忻沫心无旁骛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你快吃吧,吃好了好早点休息。”
将手中的碗搁放到一旁的矮柜上方,易水寒倾过身去,将手覆到叶忻沫的手背之上。“沫儿,你会跟我回庄,是吗?”
没想到他忽然会这么问,叶忻沫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水柔不是还没成亲吗?我当然要回去参加她的婚礼了。”话落,她忽然意识到,易水寒为什么会那么问了。现在的她,是有家人的人。她重要的、疼爱她的家人,都在药谷里。
很显然,易水寒原来的问题并未问到点上,而她的回答,也是有所保留的。当然,叶忻沫现在知道易水寒的意思了。
但是,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总不能是她厚着脸皮说,“既然我们已经算是确定关系了,那么以后我都留在无忧山庄了。”这种话吧?而且,她也忽然很好奇,易水寒这种不善言辞的人,到底会怎么样让她留下。
还有,他们的事情,理应要取得她的家人同意才行。
虽然他的性情有所改变,但是有些东西,可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啊。叶忻沫怀着逗逗易水寒的心情,想看他如何蹩脚地要求她留在无忧山庄。但是事实,却出乎在她的意料之外。
因为,某庄主就点了点头,然后又靠了回去。接着拿起边上的碗再次吃了起来。
生气吗?叶忻沫一点也不生气。她知道易水寒的愚钝,对于浪漫甜蜜什么的,她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只不过,她也不会不考虑,等易水柔成亲之后,跟易水寒说说,自己打算回家这一类的话的。
生活嘛,总有无趣的地方,玩着玩着就会有趣了。即使易水寒是木头,那也没关系啊,因为她会把他“玩”成不是木头的。
而被叶忻沫列入算计范围之内的某庄主,其实很无辜。因为他在心中暗暗盘算着,什么时候一定得想个办法将叶忻沫留下才行。至于到时候会不会被“玩”,就得看他想到办法的时候,是不是在叶忻沫起了玩心之前了。
夜半之际,叶忻沫睡得正熟,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从四处传来。下意识地往身边的人身上一靠,她只觉得寒意更重了。
一丝不安浮上心头,她在黑暗之中睁开双眼,摸索着触碰了一下易水寒的手。手中的触感冰凉到令叶忻沫全身一个瑟缩,她暗叫一声“不好”,便立刻起身去点起了房内的灯。
待屋子里盈满灯光,叶忻沫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着屋子里的那些柜子,翻箱倒柜地想要找两床被褥出来。奈何她以前未曾留意过这里面的东西,更没想到这屋子里的箱子柜子都只是摆设,完全空空如也。
极力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她走到床前想查看一下易水寒的情况,思忖着这大半夜的该去哪里找两床被褥出来。
她记得易水寒上一次病发,似乎是在挺久之前,久到她都差点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所幸他病发之时在她的身边,而且还是医治好陌愆之后。不然这种事情被有心之人知道而宣扬出去,就会不好了。
就在她看着易水寒紧皱眉头,却懊恼自己的手足无措之际,易水寒微微睁开眼皮,用略带低哑的嗓音说道:“沫儿,我不碍事的,只要熬过去就好。”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叶忻沫还是不免觉得很担心。他今天白天忙了一天,已经够累了,没想到他的身体还发作得这么不是时候。她知道,易水寒是体寒,即使盖再多再厚的被子,其实也是徒劳。但是,她只是想做点什么,至少能够缓解一点点他的痛苦也好。
不假思索地,她立刻钻回了被窝里面去,并且不曾犹豫一下地,抱住了易水寒。以前,都是无意识的易水寒受不了寒冷侵袭,本能地将她抱在怀里。而这一次,是她在他清醒之际,主动地抱住他。
他们早就同床共枕地一起睡了好几晚了,如果现在觉得扭捏,未免也太矫情了。只不过,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向易水寒解释,她早就知道他这样的身体状况这件事情。若是他知道她很早地时候就已经在他无忧居的居室里面睡了好几晚,不知道他会不会惊讶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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