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暮客栈,是忽然收到了上面的命令,将所有的客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一位姓陌的公子留下。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们都纳闷不已,不知上头的人为何这么做,更是好奇这位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都以为这是公子季东阳的商业伙伴。
就在朝暮客栈关门四天之后,有一个人忽然出现了。
上面的人要求客栈关门,所以前厅除了无事在柜台照看的掌柜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了。看到此人之时,眼神已经没有那么好的掌柜也是仔细看了好几眼,才认出这个衣衫上满是灰尘、又有几分颓废的男子,竟是那个清俊儒雅的庄主大人。
在季东阳旗下,除了一些管理的人物,是极少有人见过易水寒的。这朝暮客栈的掌柜,还是因为上次易水寒出现并表明身份之后,才知这就是那个传闻中神秘孤傲的无忧山庄庄主。
这第二次见到易水寒,只看到他满脸冷凝,掌柜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诚惶诚恐地迎了上去。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易水寒便直接开口问道:“那人住在那间房?”
掌柜的愣了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易水寒问的是什么。于是便指着楼上道:“那位公子就住在二楼甲号房。”话音刚落,他只觉面前忽然拂过一阵凉风。待回过神来,前面原来站着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平日里见的都是些简简单单的平凡人,这是掌柜第一次亲眼见到人用轻功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惊诧之余只觉得赞叹不已。
陌愆此刻正坐在桌前用膳,房门被一阵掌风推开,他抬眸看向从外面走进来的易水寒。微微一笑,然后彬彬有礼地点点头,寒暄道:“在下没料到易庄主这么早就会到这,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易水寒门没敲就闯进来,很显然就是没这个心思和他讲礼貌了。走到陌愆跟前,他开口便道:“她在哪里?”
易水寒这个人,陌愆只见过两次。第一次,他刚中了血蛊,上无忧山庄求医。易水寒心知这蛊毒刁钻,在他的身上花了两日的时间来研究解决此毒的方法。
两日过后,这个淡漠如尘的男子,用他那淡淡的神情,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告诉他血蛊无药可医。当时,一向从容不迫的小宇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急躁得差点没把那个无忧山庄的客房给毁了。尽管如此,易水寒还是若无其事,冷眼旁观着小宇的失控。
但是在此刻,这个男子衣衫褶皱,整个人看着有几分的颓废。然,那双当初平淡无波到让他印象深刻的眸子,此刻仅有冷冽的杀气,惊讶之余,陌愆只觉得有些新鲜。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对着这样的眼神,倒是不甚在意的。
易水寒的变化,出乎陌愆的意料,却又是在他的认知之内的。因为第二次见到他,陌愆就知道这个男子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不然那一晚,陌愆是不可能那么顺利地将叶忻沫从易水寒身边给带走的。
那晚对陌愆来说,实在算是幸运的。若不是易水寒喝醉,他也不可能那么顺利了。他一动不动地躲在屋顶上好几个时辰,听着他与叶忻沫的谈话,也看到他和她……
当时,陌愆就已经知道易水寒这个人已经变得不一样了。除觉得有些讶异之外,他的心里还有一丝隐隐的妒意。叶忻沫,是唯一一个令他产生过好感的女子,会有那样的感觉,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当时的一切,陌愆都看在了眼里,那两个人的情意,也是再明显不过了。
对于叶忻沫,陌愆原来抱有目的性,所以到现在,对她只是尚有好感。所以,易水寒根本算不上什么捷足先登。只不过陌愆的心里很清楚,心底的那点悔意,还是有的。
他也曾想过,若是没有中了血蛊,与叶忻沫的相见相遇都是偶然,没有目的、没有算计,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大不相同了?不过转念一想,他这样一个将死之人,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实在是没有意义。
见陌愆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左侧的一处出神,眉心一拢,他有些不耐地再次问道:“她在哪里?”
回过神来,陌愆歉然一笑。“最近老是走神,真是失礼了。”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回答易水寒的问题。
于是,易水寒就问了第三遍:“她在哪里?”话中的隐忍语气,大有“你再不说,我跟你急”的意味。
陌愆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道:“忻沫现在还很安全,在下知道易庄主找人心切,不过在告知你忻沫消息之前,还请你跟我好好谈一谈。”
双眸微眯,易水寒此刻已是十分的不悦。“你是想跟我谈条件?当初我就已经说过,血蛊无药可医。”忻沫?这是什么称呼?
陌愆摇摇头,道:“我自知活不长久了,没有打算想让你医治我。”
俯视着他坦然的神情,易水寒抬脚勾出前方的凳子,稳稳地坐下,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说。”
看了看手中的筷子,再看看易水寒,陌愆只好将其搁下了。“那个……实不相瞒,当初是我把忻沫从无忧山庄带出来的。”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易水寒眼底寒光一闪。当做没有看到,他硬着头皮道:“我将忻沫带出来,其实是想要保护她罢了。后来,我有差人送信到无忧山庄去,只不过没料到舍弟会将其截下,并将忻沫带走。”
想到那个晚上,那个带着一伙人到药谷的放言说要叶忻沫的血,易水寒在心里暗暗低咒了一声。该死的,当初以为那个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