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暗室中央,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看到站在你们对面的人了吗?你们的对手就是对方。“零界”向来不需要废物,你们谁想活下来,就必须先杀了对方。给你们20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们做不到,那就全部一起下地狱吧。”冰冷的声调说的话铿锵有力、无比清晰,一字一句地打在了两队相对站着的少男少女心上。
她们的身上穿着与中年男子相似的黑色劲装,神情也是一样的冷漠。面无表情,眸色幽暗,看似没有感情的傀儡一般。
中年男子打量了一下两排站着的少年少女,视线在一个样貌姣好的少女身上多停顿了两秒。“忻沫,如果你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么少主的身边就不可能有你的位置,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话,中年男子转身走出了暗室。“轰”地一声巨响,沉重的大门狠狠地关上,将这暗室与外面的一切完全隔绝了。
他那额外一句“关注”的话,无疑让那位少女成为了众矢之的。门关上之后,两队人中有好几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阴郁。但是那少女就像不知道般,神情漠然站在原地。
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是谁先开头的,一场毫无感情的厮杀开始在这空旷的暗室之中展开了。一个个灵活的身影不断穿梭着,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快、准、狠,每一次的出手都毫不犹豫地狠绝,一股股血腥味也愈加地浓重。过了许久,直到两队的人数变成了一队,暗室之中才安静下来。
时间到了,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中年男子缓缓走进了暗室。他的身后有几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随之走进去,默默地将横在地上的尸首抬了出去。
这时,一个抬人的男子突然出声:“堂主,这人还有气息。”
中年男子顺着那人的声音往他手上的少年看了一眼,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谁?”
一个突兀的字,若是别人一定不清楚。但是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他是在问谁是那活着的少年的对手。
一个样貌俏丽的少女出脚一个跨步,顿时走出了队列。之前被中年男子点过名的少女一改方才的波澜不惊,明眸之中闪过一丝惊慌。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一双厚实有力的大掌捏住了那少女的脖子,随后毫不犹豫地一扭。顿时,那抹纤廋的身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颓然滑落倒地。
刚刚抬人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人,将那个才没了气息的少女拖了出去。每个人对此都已不见不怪,脸色未变,只是那为名为忻沫的少女眸底染上了伤痛。
“忻沫,这样的地方根本不适合我,如果哪天我能够死去,这对我来说也只是一种解脱。可是你不一样,你有想要守护、想要坚持的东西,我相信你能够做到最好。”她的脑子里,盘桓着少女曾对她说过的话。她仍记得少女在说那番话时的神情,少女的脸上带着一抹恬淡的笑容,语气温柔,看着十分的明媚动人。她明明知道,那死去的少女对生死是无所谓的,但是她仍旧为她难受不已。
中年男子毫无波澜的视线扫过微垂着的头的少女,接着冷漠地开口:“零界的人,不准有任何失误。如果有任何失误,那么你们的代价,就是你们仅剩的生命。”
少女垂在两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握紧,缓缓握成拳。她在心中暗暗发誓:“雪涵,总有一天,我会站到那个人身旁的位置,然后……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你陪葬。”
猛地睁开双眼,叶忻沫气喘如牛。恍惚了半天,她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梦到了过去,她的心口微疼。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凉意,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抹。一时间,她再次怔愣,因为她不是手上的液体到底是汗还是……泪。直起身子,她怔怔地坐了一会。没由来地觉得胸口闷闷的,她摸索着点了床边的蜡烛,随手披上外衣,然后下了床。她想要出去走一走,吹一吹夜里的风,好让风顺便吹走她的过往。
跨步在走廊上走着,一阵夜风吹来,微凉。她拢了拢衣襟,继续慢慢走着。夜凉如水,天空中的那轮明月也泛着一丝清冷的光,让她的手脚不自觉地觉得有些冰凉。吹着夜风,叶忻沫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雪涵。那个在自己第一次犯错被禁食时,偷偷将自己的食物省下给她的女孩;那个在自己在她伤心之时,为她送上真挚笑靥的女孩;那个在自己快要被伤到,毫不犹豫地帮自己解决对手,却给自己对手留下气息的女孩;那个……为了她,宁愿让自己去死的女孩。雪涵,是除莫谦之外,她心中最重要的牵挂。
脚下的步伐,一点一点地放缓了,脚上也逐渐没了力气。在她毫无自觉之下,她已经站在原地,脚下未动,思绪也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月华之下,一抹纤弱的身影站立着,看起来十分的孤寂无助。女子的神情哀戚,眸底是浓浓的哀伤。黑夜、凉风、冷月,纤弱女子,组成了一副凄美无比的图画。
突然,一阵似有似无的呻|吟声响起。
叶忻沫回过神,屏息认真地听了一会儿。这时,夹杂这树叶抖动却又微弱的呻|吟再次响起了。
她愣了一下,顿时缓缓转身,看向不远处对面的无忧居。她住的房间是一个独立的小屋,而易水寒向来不用下人伺候,这也是拜易水柔的“用心良苦”所赐,这整个院落里面,就只有她叶忻沫和易水寒。刚刚的呻|吟声,毋庸置疑,一定是易水寒的。
秀眉拧起,叶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