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吃早饭的人并不多,油条和馒头包子都微微有些凉,豆浆与粥也不那么热乎了。
顾蓁稀疏平常的夹了个温热的包子,又打了一碗豆浆,拿了个茶叶蛋,刷卡后就找了个座位坐下。
沈东浔眉头轻皱,也与顾蓁拿了同样的食物,坐在她对面问道,“你们的早饭就是这样的?”
顾蓁嘴里还咬了一口包子,她喝了口豆浆,咽下包子才说道,“这个季节,食物本来就容易凉,其实等八点多来吃饭更好些,那时候人多,早餐的种类也多。”
顿了顿,顾蓁又自嘲说道,“不过我们这种连轴转的哪里还在乎热凉,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沈东浔也没说话,只是抬头环顾餐厅,像是在思考什么。
“沈总,冯全勇辞职的事,您……怎么看?”这会儿闲下来,顾蓁又想起冯全勇的事情来,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沉甸甸的,堵得难受。
沈东浔剥着鸡蛋壳,抬眼看了看顾蓁,问道,“怎么想起问冯全勇的事情了?”
顾蓁也没隐瞒,把昨天与冯全勇吃饭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当然也并没有提冯全勇出轨的事,只是说他想自己创业。
“创业?以他的能力,别说一千万,就是五千万,也是打水漂的,这一行,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沈东浔的语调有些淡漠,似乎对于冯全勇的离职并不甚在意。
“他就没说点别的?比如他的个人问题?”沈东浔将剥好的鸡蛋放在顾蓁餐盘里,又拿过她那个没有剥皮的鸡蛋继续剥。
顾蓁愣了愣,下意识问道,“您怎么知道他个人也有问题?”
沈东浔这次笑得有些冷了,他低声说道,“冯全勇的妻子都把电话打到公司了,你说我能不知道?”
顾蓁“啊”了一声,表情也很是惊讶,她还当这事儿没人知晓,原来沈东浔早就知道了。
“想必冯全勇说的,与他妻子说的话也有出入,这是他们的私事,公司不能也不会插手,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他离职,也算是正好。”
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沈东浔与顾蓁都没有说太多,就算冯全勇走了,可他依然曾经为利东莎做出过微薄的贡献。
谁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都埋着头默默吃早餐,餐厅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座位就坐满了。
“哎,门口那个女的什么情况?怎么一直在哭?还说要找冯全勇?”
几名员工相伴着进了餐厅,一边排队打饭,一边低声议论着。
“不清楚啊,那女的好像说是冯全勇出轨什么的,还让她净身出户,没看出来这冯全勇啊,以前觉得他特忠厚老实,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顾蓁与沈东浔对视一眼,冯全勇的妻子真的找到公司来了?
此时,公司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名瘦弱娇小的女子被人群围着,她蹲在地上,捂着脸一直在哭。
“妹子,你别哭啊,你倒是先说清楚怎么回事,我们也好给你想办法不是
?”开口的是公司的保洁大姐,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喜欢八卦的时候。
“你刚才说冯全勇出轨?他和谁鬼混到一起了?是我们公司的人吗?你怎么知道的呀?”
另外一名保洁大姐蹲下来,也是一脸八卦之色。
顾蓁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几名大姐皆是兴致勃勃的表情,哪里是在安慰人家,分明就是在打探消息。
“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刷卡上班?在公司门口凑热闹,等着被罚吗?”
顾蓁上前,神色严厉训斥着几名大姐,一边说着,一边扶起蹲在地上的女子。
几名保洁大姐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得悻悻然离开。
顾蓁从围观者的讨论中也大致知道,冯全勇的前妻半个小时前就在公司门口了,当第一批从通勤班车上下来的员工走到门口时,她忽然拦在公司门口,开始控诉冯全勇的冷血无情。
然而到底是女人,数年的深情被无情辜负,整个人的心早已碎成了渣,不过几句话出口,就已经泣不成声难以自控了。
“大姐,咱们别蹲在这里,去会客室里坐会儿好吗?我叫顾蓁,有什么事你与我说,好不好?”
顾蓁心里其实也很是难受,面前的女人,明明与冯全勇同岁,与她也就大两三岁,可看上去却仿佛四十多岁的女人,眼角已经爬上了细细的皱纹。
“我不去会客室,我就在这里等冯全勇,我要让他的同事都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女人泣不成声,明明想要撒泼,可开口的话却满是凄凉,哪里有一丝威胁。
顾蓁叹息,说道,“大姐,您这样没用的,冯全勇已经办完了离职手续,他已经不是这个公司的员工了!”
女人怔住,神色哀哀的盯着顾蓁,嘴唇颤抖不已,半晌才呜咽说道,“他……他真的走了?他没工作了?那他,那他往后怎么生活?”
顾蓁心中也是一阵凄凉,这个傻女人啊,自己被伤害成这样,还在担心那个伤她至深的薄情男人,可那个男人,此刻正软香温玉在怀啊!
女人没有随顾蓁去会客室,顾蓁也没有离开,待女人平静下来后,两人就坐在公司外面的花坛上,在料峭的春风里,一段深情被无情辜负的往事就此浮出尘世。
女人叫迟书然,与冯全勇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一起进了家规模不大的私企,工作繁重,报酬微薄,前途渺茫,对此,冯全勇很是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