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对国朝的百姓而言是一个肃穆,庄重,不可冒犯,且尊贵无比的地方。
纵使是命妇入宫也需要按照品级排队等候。
蒋氏和王芷瑶早早来到宫门口,按照谁也不会明说却约定俗称的规矩在命妇中等候。
按说以王译信如今的官职,她们母女‘排名’不会太靠前,然谁也不能忽视王译信除了是吏部推官外,身上还有世袭伯爵的爵位。
在乾元朝,勋爵在重大宴会场合要比大臣来得‘尊贵’。
虽然勋贵大多不如阁臣等把持六部的官员有权,可也胜在地位显赫。
便是阁老也不敢小看乾元帝看重,宠信的勋贵。
像王四爷这样既是文臣,又有世袭伯爵爵位的人属于凤毛麟角,寻遍文臣系统也找不出第几个来。
就算乾元帝给为国朝勤勤恳恳付出一辈子的老臣荣宠,多也在老臣致仕时才赏赐爵位,还是不可世袭的爵位。
王译信值得骄傲之处——他是文官封世袭爵位的第一人。
抢了上辈子尹薄意的风头。
世袭爵位贵重,自然封爵的难度很高,非军功不足以封爵,不是王译信在当初耀武山庄救驾有功,他也不会得到世袭爵位。
“王伯爷,一会就轮到您了。”
“嗯。”
勋贵大头,朝臣在后,王译信所站的位置细算起来还在中上水准,同他站在一起的人大多是开国勋贵后代,宫门口的内侍对王译信也很讨好敬重,有不少人对他投以羡慕嫉妒的目光,这一切的尊荣并没让王译信俊脸上的冷峻缓解。
他的不悦,是人都看得出。
只是谁也不知道王四爷到底是怎么了?
在朝臣中间的尹薄意轻咳了两声,同身边的刘三本低声说:“他就是想得太多,我巴不得有能干出息的闺女。可惜,我家丫头只能迷住我那个单纯的徒弟。”
“口是心非。”刘三本鄙夷的回嘴:“你就这点不好。总是口是心非,把你家丫头和王七换,你肯么?”
“……”
尹薄意脸上毫无被拆穿心思的窘态,瞄了一眼王译信越发挺立的站姿。摇头道:“我养出王七,也养不起。”
刘三本会意的一笑,点头认可,“的确是养不起。”
他们了解大部分详情,只有旁人才把王芷瑶当作走狗屎运的无知闺秀。
其实他们都猜错了,王译信的不悦不是因为生顾三少特意关照的气,而是气他自己……推官的位置虽是顾三少帮忙谋来得,王译信自信可以胜任,而且仔细没人做得比他更好。
最让他难以承受得是世袭爵位。
救驾的人不是他。
他窃据了他人之功,还是他自己女儿的功劳。
不过。当他看到王芷瑶唇边的笑容,少了许多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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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
“我都赶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了。”
王芷瑶尽量维持着笑容,掩藏起不耐烦,同蒋氏低声道:“我又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梳妆得体。他们看什么呢?”
虽然对此王芷瑶早有准备,可显然命妇闺秀们的热情超乎了她所有的心里建设。
不仅公主,郡主会来同王芷瑶说两句,借机仔细观察她,就连高高在上的皇子妃也屈尊降贵的同她攀谈,言谈中,还很亲和。隐含讨之意。
虽然讨好不明显,但是善意还是轻视,王芷瑶能感觉得出。
以前她只觉得顾三少狂得没边了,直到今日她才明白顾三少在国朝权贵阶层的位置。
难怪世人说,为顾天泽选妻不亚于为国朝太子选太子妃。
如今国朝还没册太子妃,然新出炉的顾三少未婚妻赢得国朝上下所有的目光。
除了笑之外。王芷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才符合大众的期待。
“我怎么有种丑小鸭变天鹅的感觉?”王芷瑶对蒋氏嘟囔,“明明我也是名门闺秀好吧,出身祖上甩他好几条街。”
被人当作灰姑娘看待,王芷瑶是相当的不满。
不说以前,就是现在她也是伯爵府的嫡出小姐。父亲王译信在仕林中颇有声望,祖上更是了不得,怎么所有人都认为她高攀了顾三少?
“谁有顾三少风头强劲?”
孔四凑过来,同王芷瑶站在一起,低声道:“你不仅同顾三少定了亲,而且谁都看得出,顾三少不是碍于圣命或是父母之命才答应娶你,而是真正的在意你,爱慕于你。”
“怎么看出来的?”
“……”
孔四看出王芷瑶不似装傻,抚了抚额头,哀叹道:“可怜的顾三少。”
“他可怜什么?”
“不解风情呗。”
“孔四姐姐……”
“叫姐姐也没用,你难道看不出,顾三少可是让所有人都明白,你不仅是他定下的妻子,同时也是最不能得罪的人。”
孔四小姐眼底射出一丝说不出的羡慕,“你别问我,他是怎么做到的,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明白你对他是最重要的,得罪你,就等于得罪了顾三少。”
“难怪他说,他有多重要,我就有多重要。”王芷瑶喃喃自语。
“行了,你再说下去,我会嫉妒的。”
“嫉妒我靠他成了观赏类的奇珍?”
王芷瑶虽然感动顾三少为自己做得安排,但并不怎么喜欢这份待遇,“你不晓得我方才同皇子妃交谈有多紧张。”
“你怕什么?便是你得罪皇子妃,顾三少也会帮你的。”
“……这不是怕,而是……”
“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