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怎么说来着?芙蓉帐暖春宵短,从此君王不早朝。
阮碧纱的房间古色古香,无一不雅致,处处显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床却是极大的,足够五六人并排,逞论两人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了。此时是天热,床下垫了一块冰寒玉,陈清岚无聊时掀开看过,那是一种碧绿碧绿的玉髓,看着就可人,触手碰及,寒冰似的冷冻触感,据说采自万年寒潭底,这么大一块,也不知道是如何开采出来的,陈清岚着实惊讶,这样冷的物体,自然是不能直接睡在上面,于是寒冰玉上面铺了两床具有安眠作用、一种叫“青艾草”的药草搓成轻飘飘的草絮和梅花花瓣制作成的被子,在草絮和花瓣被子上,再另压了两床上等丝棉,再铺上优质的真丝床单,人睡在上面,被子又松又软,被单又凉又滑,叫人舒服得骨头都软了,细闻下,还有隐隐约约的青草和花香,叫人那个美啊......陈清岚不止一次的想那些自持富贵的世家见了阮小姐这作派估计得眼瞎。
床太舒服,所以陈清岚虽然醒了,但也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迷迷糊糊的想起了《长恨歌》里的诗句,虽然受过的教育提醒她完整诗句并不是这样的,可仍然固执的那样念着,仿佛那样才可以形容出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若是都这般舒服,君王不早朝也可以理解了。她混混沌沌地想着,目光不经意地往窗外掠去。雕花暗窗虚虚的掩着,上面雕刻着精致祥瑞的花鸟虫鱼图案,用的是上好的木材,显露着岁月雕琢出来的圆润亮泽,光是这么一扇小窗拿到古董家具市场上便是价值不菲了,阮小姐房间里的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就连最细微处的不显眼摆设,也是最精心珍罕的名品。阳光从裂缝和图案镂空处映入,与房内幽暗的光线水□□融,交接处,又显出明明灭灭的暖昧来,给人一种安静内里又跳跃着什么的感觉,陈清岚便怔忪在这安静里。
阮小姐不在,陈清岚是隐约知道她早早起来的,这期间,她有迷糊、短暂的醒过来,只是昨晚与阮小姐胡天胡帝了一宿,实在困乏,仿佛与阮小姐嘀咕了几句说话,说什么倒是不记得了,后来在阮小姐柔声的“无碍,睡吧”又迅速的睡过去了。
现在几点了?阮小姐现在在干什么?接受鼠王子夫妇跪拜敬茶?
房间有精致的沙漏摆设,看着充满了古韵,可是陈清岚实在看不懂,拥着被子裹着身体爬起来找到了自己的腕表,7点稍过,时间可真早!她犹豫片刻,放下腕表又倒回床上,她还困,再睡会吧。
然而很困,睡意却不肯降临,老想着阮小姐接受敬茶的事:高贵漂亮的阮小姐淡定优雅、理所当然的坐在高位上接受一对看起来年纪比她还大的新人毕恭毕敬的跪拜敬茶,然后语重心长的说一些老人家才会说的诸如你们夫妇要好好过日子不要吵架早生贵子的话,陈清岚莫名喜感,阮小姐的形象实在很难跟“老气横秋”这种词挂边,可是知道不挂边不妨碍陈清岚想象,她自个儿脑补得很欢快。
这一下,更睡不着了。
陈清岚又躺懒了好一会,睡眠还是没绩效,干脆起来洗漱了,顺带泡了个温度适宜的暖水澡,既洗去一身黏腻,又舒展开了筋骨,那不知何处引来的清冽山泉混合对肌肤大有益处的温泉水,舒服得她差点没睡着。裹上阮小姐的真丝睡袍,她回到房间,房间已经利落的换过新的床单——这让陈清岚有一瞬间的囧然,怎么说呢,就好像房事被人视_奸了的感觉。她以前放在阮小姐处换洗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桌几显眼处,陈清岚看了一眼没动,她还没从“好像被人视奸了”的震撼回过神来。
好像......没......什么,这里的人都知道她跟阮小姐的关系,两个人在一下那啥啥好像也是挺正常的事......陈清岚安慰自己,可是,为什么心里老有挥之不去的想挖个洞把头埋进去的窘迫感啊!
沙子是没有了,被单倒是现成的,陈清岚内心哀嚎一声把头蒙住,又觉得这样有些幼稚,而且显得大惊小怪,又不是第一次留宿阮小姐家中,怎么偏今天这么作?她把头伸出来,脸色倒是一副冷静淡定的模样,心内想着是要换衣服下楼找阮小姐呢还是继续装死?不知鼠王子夫妇离开了没?要是没有,她下去,楼下就是大厅,平素这种时候遇着这里知情的人也会脸红,要是不熟悉的鼠王子夫妇......估计别人不怀疑什么,她自己先胆颤了。
正沉思,楼梯间响起轻缓的脚步声,陈清岚知道是阮碧纱,高兴了,立马跳起来迎了出去。
阮碧纱托着个精致木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海碗熬制得恰到好处的浓稠白粥,粥面中间处,还放了三颗腌制得酸酸的开胃梅子,混和在浓浓的粥香里,像小勾子似的把人的胃袋给勾起来了,勺子和筷子摆在雅致的小碗和筷枕上,另外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陈清岚刚闻味道便感觉饿意了。
阮碧纱把托盘放一旁圆桌上,笑盈盈的走过来,“我听闻你醒了,赶紧拿些吃食上来,饿了吧?”
陈清岚羞涩的笑笑,问,“敬完茶了?”
“刚走。”阮碧纱上前搂着她亲昵的吻了个,温柔得像最完美的情人——阮小姐在这方面的确是无可挑剔的。陈清岚羞涩的笑笑,然后脸便僵住了——阮小姐的手伸到了她袍子里摸着她的腰。她刚洗完澡,仅裹了个丝袍,里面不着寸缕,这倒不是有心勾引什么的,纯粹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