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云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敲门声响起,袁鑫去开门。江暮云坐在床上,探出头,见是房东阿姨。
“得交房租了,你们下周三就到期了。”阿姨是二房东,一口东北口音。
“能不能缓一缓呀阿姨,我刚失业,我同学还没有找到工作,能不能通融一下呀?”袁鑫一改刚才咬牙切齿的声音,满脸堆笑,很是谄媚。
“姑娘,不是阿姨不通融,实在是租房的人太多了,你们周六不交,阿姨就得把房子留给别人了。”房东阿姨也立刻一脸为难的模样。
袁鑫软磨硬泡到最后也没让房东通融一步,关上门,袁鑫爆了一句粗口:“这个操蛋的社会!”
“我这还有四千二,我们先交一个月吧。”江暮云说:“你也没有工作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我们先凑合过吧。”
这话说的颇有些相依为命的味道,袁鑫大江暮云一岁,也刚出校门,晚上遇到这样的事,又要交房租,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日子一下子变得雪上加霜。
“那就先这样吧。”袁鑫说:“我们找到工作,再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
江暮云点点头,也是觉得这个房子小了些,进门就得或坐或躺到床上,放个椅子都困难。
两周很快就过去了,江暮云身上的钱不多了。袁鑫拿到一家公司的offer,继续做前台。
江暮云看着袁鑫,心里有些不落忍。在又一次面试失败后,她在烈日下得天桥上脚步缓慢地往前走。
夏天的烈日打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疼,她边走边想一个问题——是不是每个大学生在毕业的时候都做不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是不是有了工作经验之后,人才有底气做职业选择?
城市太大,她渺小如砂砾芥子,来往的行人脚步匆匆,他们做的难道就是自己喜欢的工作么?未必吧。
“曲线救国”这个词在她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她自己就吓了一跳,自己立了这么久的flag,就这么不堪一击么?那些被拒绝的话,一直在耳边绕来绕去,江暮云越想坚持,就越想放弃。
“你没有相关工作经验呀同学,恐怕不行。”
江暮云内心:“那你约我干嘛?”
“没有相关实习经验,你实习都干什么去了?啧啧……”
江暮云:“创业去了。”
“那你怎么不继续创业?”
江暮云:“我喜欢电影,我想做编剧,想为中国电影事业做贡献。”
“哦,呵呵……”
江暮云:“……”
“写的东西是不错,作业也完成的很好,可是,我们怎么确定是你自己写的呢?”
江暮云:“????”不是她写的还是她抄的不成????
“学历……”
江暮云听到这句话心就凉了,不管后来她在学校多优异,她的学历始终是硬伤,可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城市喧嚣,人来人往,江暮云走了一站地都浑然不觉。直到手机铃声差一点就淹没在车辆往来的喧嚣声中,她终于接起电话,听到那边轻快的女声说:“您好,请问是江同学吗?”
江暮云被热的有些傻,明知对方看不见还是点点头给予了对方最大程度的热情:“您好,我是。”
“我这边是澜帆传播集团,收到了您给我们投递的简历,应聘我们公司的客户代表。”烈日灼心,刺眼的光芒仿佛打开了江暮云职业生涯的大门。
她说:“对对对,我是,是我。”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轻快的女声再度开口:“但是,我们客户代表这个工作主要对接影视公司,我看你的没有相关工作经验,但是很喜欢电影行业,所以想问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其他的工作?可以先从行业开始了解业务嘛。”
或许是夏天的阳光太耀眼,或许是长时间的面试失败让她变得有些颓唐,那时候的江暮云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她的救命稻草。
澜帆传播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别人不了解,江暮云可足够了解。成立于香港,上市于纽约,业务涉及很广,在北京最有名的当属他旗下的公关部门了。服务于各行各业,名气之大,之盛,业内鲜有匹敌者。它对无数应届毕业生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但狼多肉少,多少人挤破了头也想进的公司,居然给了江暮云这个学历没有优势,专业没有优势,实习经历没有优势的人一次面试机会?
她去面试了,部门助理的工作,在东城区的总部。无论是办公地点,办公环境,还是内部设计。无一不在说着一句话——“我们有钱,我们很有钱”。
初试者是电话里的女孩田甜,笑容得体,头发束在身后,白衣黑裙,标准的职业装。
“很热吧。”田甜笑起来像她的名字一样甜。
江暮云一脑门汗,忙擦了一下说:“还好,屋里很凉快。”
田甜对她的学历、履历仿佛毫不感兴趣,只在乎她对澜帆的了解程度。简单聊过之后,便让她稍等,稍后还有hrd复试。
江暮云等了约有五分钟,被田甜带进了hrd的办公室。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老谢,胡子拉碴,头发油腻,人看起来有些颓废,仿佛加了好几天的班。见她进来,老谢站起来跟她握手。身材高大,有些胖的老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