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什么沈大将军王大将军,我家姑娘是应选的秀女,难道还怕你不成?”她说着,竟然伸手用力推了知晴一把,随即拔腿就跑。

知晴正双手叉腰,被她这么一推,猝不及防下险些摔倒。她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自是不肯放过,追上去便要撕打那丫鬟。青衣丫鬟似乎慌不择路,竟直撞到了许碧面前。

知雨连忙上前去拦,那青衣丫鬟便与她撞了个满怀,被后头追上来的知晴扯住,顿时就要厮打起来。

林妈妈连忙上前去拉,许碧也出声喝止,青衣丫鬟趁机脱身出来,跑进了自己房里,呯一声把门关上了。

知晴恼得直跺脚。她不敢埋怨许碧,也不敢埋怨林妈妈,便只怪知雨不曾帮她拉住那青衣丫鬟:“她冲撞姑娘,总要叫她给姑娘赔罪才是!”

“好了。”许碧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往院子里扫了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热水既不曾让她抢了去,就快提进来,洗漱了好歇下。”

知晴还是悻悻的。但她如今不敢如从前一般在许碧面前放肆,便是心中不甘,也只能听话地去提热水,只在自己心里咒骂几句罢了。

林妈妈趁机回自己房里去了,知雨跟着许碧进了房,便从袖中拿出个布团来:“姑娘,这是刚才那丫头塞给奴婢的……”

许碧早看出她面色有异,将那布团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块细白布,像是从中衣上撕下来的。上头用青黑之色写了两个字:救我。

“这,这是用眉黛写的……”知雨紧张地道,“定然是苏家姑娘写的,可这,这究竟是何意?难道那几个家丁要害她?还是,她家里有人安排的?”

知雨年纪虽小,却也听许府里的婆子说过不少后宅的手段。似苏家姑娘这样的,若是家里有人要害她,这千里进京路正是最好的机会,难怪只安排了一个丫鬟随身呢。

这一会儿,知雨已经想了一出后宅大戏,忍不住道:“姑娘,这可怎么办?”这救是不救呢?不救似乎有些……可若是救,却又要怎么救?且不说正是南北殊途,单说这是苏家自家的事儿,若姑娘伸了手,苏家会怎么想?那苏员外郎家中究竟是何情形她们也不知晓,随意插手,只怕林妈妈那里也不会答应的。

许碧想的却与知雨完全不同。苏姑娘这张求救的布条,越发让她怀疑起那个高大的车夫了。苏姑娘用自己衣裳上的布来写字,不但是纸笔皆不能动用,甚至那丫鬟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借着与知晴的争吵塞了布条,可见那些“家丁”让她们十分忌惮乃至是害怕。

如那些人真是苏家家丁,苏姑娘大可在驿站里喊出来。这种事是只能阴着来的,只要苏姑娘将其揭破,那些人必然会有所忌惮。可苏姑娘连话都不敢说,恐怕是因为她知道,即使是她在这里求救,那些“家丁”也不是许碧一行人能抵挡的。

“报官。”许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能视而不见!倒不是她圣母,说什么不能见死不救,而是若这些人真是倭寇,那抗倭的沈大将军的未来儿媳,他们岂会放过?

“什么?”知雨怔住了,“报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还没弄明白,就要报官?这说到底,可还是苏家的家事啊。

“一会儿大家都睡下,你悄悄的,叫周平跟你一起,不要惊动了其他人,尤其是苏家那边。”许碧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去县衙,就说这里疑似有倭寇混入,叫他们快来救人!告诉他们,我们是沈家人。”搬出沈大将军的名号来,想来衙门里是不敢不当回事的。

“姑娘别慌,”轿子外头传来知雨的声音,“奴婢和知晴姐姐都跟着轿子呢,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唤我们。”

“知道了。”两辈子加起来许碧也是头一次结婚,到了这个时候,任是她再自认成熟,心里也有点呯呯乱跳,听到知晴知雨都在轿子外头紧跟着,心里的确放松了一点。

这别院离沈府并不远。既是冲喜,沈家也没有兴致让花轿绕远路热闹热闹,故而许碧倒省了事,在轿子里没颠多久,就听见喜娘高呼一声:“落轿。”花轿轻轻一晃,落在了地上。

这边的风俗,新娘下轿要有迎轿小娘来请,连请三回,新娘才能出轿。之后就是跨马鞍,跨过了,才能入堂成礼,拜天地高堂。

许碧头上盖着盖头,手里又被塞了一条红绸,只能看见自己眼前那三寸之地,只好由喜娘扶着,说往东就往东,说往西就往西,说立就立,说跪就跪,真是被闹了个昏昏然。直到被送进洞房,坐在了婚床上,她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一点儿。

“撒帐东,芙蓉帐暖度春风……”许碧才坐稳,就听喜娘唱起了撒帐词儿,顿时一把把的红枣花生莲子桂圆和铜钱就像下雨似的往婚床上扔来,当然她这个坐床的也跑不了,被撒了一身。

许碧在盖头底下咧了咧嘴,哭笑不得。刚才拜天地的时候,她一低头,那沉甸甸的花冠就往下坠,坠得她头皮都有点儿疼。现在更好了,干果什么的也就罢了,那铜钱似乎是特制的,份量颇足,扔在身上也是很疼的。而且有几下特别重,许碧很怀疑是有人故意整她。

“揭盖头,揭盖头!”新房里的人似乎不少,有人笑着开口,立刻引来了应和。

谁来揭她的盖头?难不成还是沈二少爷?

许碧刚这么想着,盖头一动,一根小木棍儿似的东西探起来,好像不怎么耐烦似的往上一挑,就把她的盖头甩了


状态提示:79.夜课--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