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命,以命相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命是最宝贵的,以命相救,最为可信。
黎珩微抬了手,迟疑了会儿还是放下了。这世上并无什么绝对的事情,虽说谢辞胸有成竹,但是事情总还有会有例外,以命相说总归会有些冒险。
谢辞余光瞥见了荷花绣纹动了下,垂眸看向了自己的九骨折扇。
陆家婆婆在原地思忖了会儿,最终下了决心。抬头的时候浑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她向前走了几步,双手微颤:“好,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如果有什么危险,老婆子定然全力扛着,还请两位护着我苦命的孙儿。”
“婆婆放心。”你不会有危险,我也会救出你的孙儿。
“那几日我身子不好,西儿便上山摘果子换钱给我买药,到了晚上很晚了他还没回来。我就这么一个孙子,虽然平时对他不好,但毕竟是他爹的独苗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下去也无法见列祖列宗。我收拾了一下便去村门口等着,又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人。村口的铁匠告诉我,他在西街一家酒馆那儿看见了西儿。我想着他定然是想给我买好吃的,卖了果子后又去酒馆帮人干活儿去了。但那天我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不踏实,他爹死的时候我便是这样。,我就想去城西的酒馆看看,结果我......”陆家婆婆说着说着眼角流下了浊泪,用手不住的抹着,黎珩倒了碗水给她,她接过手叹了口气。
她哽咽道:“我在城西的桥边看见了西儿,一个嘴角有痣的人打晕了他,将他扛着正准备走。我的西儿脸上都是划痕,手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急急忙忙的扑上去,还大声叫,想要吸引巡夜的官兵过来,可是那个人直接推了我一把,还和我说乖乖回家,不然他现在就把西儿杀了,还用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血丝。我怕啊,我怕他真动手,只好闭了嘴,眼睁睁地看着他扛着西儿走了。”
嘴角有痣的.....黎珩想到了那个丑不堪言的窝瓜脸,开口问道:“那个扛走陆河西的人可是窝瓜脸,倒三眼,厚肠嘴?声音时男时女?”
陆家婆婆点着头问道:“是是,姑娘是不是见过他?”
黎珩与谢辞对看了一眼,见谢辞点了头,她才说道:“这个人昨日劫了一个孩童,我们这才知道凡锦村有这么多失踪的孩子。”
陆家婆婆有些激动,有些用力的抓着黎珩:“那你们抓住他了吗?”
黎珩摇了头,陆家婆婆有些失落的松了手。
“那之后呢?是不是有人来找过婆婆?”谢辞问道。
“我一宿没睡,打算第二日便去衙门报案,可我还没有出村子,一群黑衣人将我直接架回了我家。他们拿着我孙儿的一根手指说我要是敢去报官,下次直接砍一只手给我。西儿的小指之前被斧头砸过,上面有很长的一道伤疤,我认得,那肯定是他的指头。我跪下来求他们,求他们放过西儿,有什么便朝着我来,他们不听,不听啊。”说到最后,陆家婆婆已经是满脸泪痕了,啜泣不止。
黎珩迟疑了会儿,还是抬手抚背给她顺气。
“我害怕那群畜生真的把西儿的手砍了,根本不敢去报官,每日胆战心惊的,生怕哪一天打开门门口放着西儿的尸体。过了几日,我听说卖酒的柳家女儿也没了,我便去了他家,但是我不敢进去,就悄悄在他门口看了几天,他们也是不敢报官,柳家的婆娘整日以泪洗面。又过了几日,村里又传出几个孩子失踪了。徐家老三的孩子也丢了,但他性子急,忍不了这种事情,叫了另外两个胆子大的一起前去报官。”
陆家婆婆想起那日的事情还是有些胆寒,咽了口口水:“那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有个黑衣人来家里让我去村门口的槐树下,我到的时候,村子里的不少人已经在那儿了。而徐家老三和另外的两个同去报官的人被拇指粗的铁链子吊在了槐树的枝干上,几个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有好多血。过了会儿,村子里的人都到齐了。一个声音尖细尖细的蒙面人拿了把刀开始刮他们身上的肉,徐家老三的惨叫声我至今还记得。后来他们疼昏了,旁边就有人给他们泼辣椒水,疼醒了又继续刮肉,到最后真的是只剩下骨架了。他们终是扛不住死了,那个领头的,还让手下把他们扯下来扔到野外去喂狗。真的是一群畜生!”
“接着那个领头的和我们说,要是谁泄露了孩子失踪的事情还有今日之事,便叫谁一家子不得安生!搞得村子里头人心惶惶的,有外来人就视为豺狼,根本不敢靠近。生怕害人害己啊!今日我相信你们已然是赌上了我和我孙儿的性命,还请两位一定要帮我们啊!”
陆家婆婆说完便哭着跪在了谢辞的面前,谢辞急忙将她扶了起来:“婆婆放心。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我们出去说点事。”
黎珩将陆家婆婆扶上了床,退身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谢辞用扇子指了远处的一棵大树,说道:“刚刚那里有个人。”
二人一进陆家的时候,树后便有人在暗中看着他们,估计是觉得听不清楚,还往前重新找了棵树,但那人的武功太差,脚步声实在是不能让人忽略的大声,黎珩自然是感受到了。
谢辞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