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司马焱和胡长风终于坐在独孤家临时准备的马车上,离开了凌烟郡,一路颠簸着朝着西南方而去。通过短暂的接触,司马焱总算是弄明白了刚刚的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来源,却是独孤凤的大哥,独孤家长子独孤雄大婚。
本来按道理来说,独孤家作为九大家族之一,家族少家主大婚,其余几个家族都应该会派人来祝贺的,就算没祝贺,礼物也一定会送到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司马家族被灭的缘故,其他几个家族要么就是倒向了大国师,要么就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要说派人去独孤家祝贺了。
好在独孤家也族如其名,对于这些家族的态度也根本不在意,甚至只是就在自己家族内庆祝一番而已。而偏偏,就在结婚仪式刚刚结束的时候,独孤家家主便接到了密使的报信,齐国大军杀过来了。
独孤家作为九大家族,祖上是跟随第一任昌平帝打过天下的,而家族位置更是在昌平国的南大门凌烟郡,按道理来说,此时南方的齐国入侵,独孤家就算是打不过,也必须要第一时间向昌平帝呈奏此事的。
可结果却恰恰相反,独孤家族家主在听到齐国入侵的第一时间竟然是仰天大笑,随后立刻传令下去,让全家族之人一个时辰之内悉数搬迁,甚至那些短暂时间内无法搬走的,一律就地毁坏。若是不看独孤家主的脸色,任谁都会觉得独孤家是在逃难。
司马焱此时心中有些狐疑,这一切太过反常了,哪怕独孤家再怎么淡薄名利,在国难当头之时,怕是也不该表现出这副样子,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和齐国有一腿。
抱着同样心思的自然也包括胡长风,此时正捅了捅司马焱的胳膊,小声的说道:“独孤家这是要去齐国吗?我们难道也……”
司马焱摇了摇头,以他们如今的状态,不要说在乱军中活下去了,就是在太平盛世之时,若是没人照顾,怕是也得死翘翘。此时就算是独孤家真的打算投降齐国,他们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而且只能跟随。更何况,他对于昌平国可没有父辈的那种真挚感情,甚至,还多了一些仇恨。
“昌平帝死有余辜,这个国家,不呆也罢!爹爹为国征战,到头来却被戎枫算计,数万司马家族忠魂更是埋骨他乡,哼,这种无道昏君若是不亡国,那才是真的苍天无眼!”想到这里,司马焱心中升起一丝怒火,低声怒道。
随着马车一路摇晃颠簸,司马焱和胡长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路又走了一天,等到夜晚的篝火升起的时候,在独孤家仆从的搀扶下,司马焱坐在了篝火旁。
来到独孤家虽然时间短,但是司马焱却从来没看过那位独孤家族的家主,独孤凤的父亲独孤离,而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管家独孤绝,哪怕是独孤凤,司马焱也没见过几面。不过,今晚围坐在篝火边的人似乎比较齐全了。
司马焱自然是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素衣,面容清冷的独孤凤,而在独孤凤身边则是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青年身体似乎有些孱弱,气息虚浮,看样子似乎是有伤在身。而在青年的身边则是一名和独孤雄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曹管家此时正一脸恭敬的低声的跟他说着什么,应该正是那位极少露面的独孤离了。
“司马焱见过独孤世伯,多谢世伯救命之恩!”司马焱此时自然不会怠慢,刚刚落座,便立刻抱拳朝着独孤离抱拳一拜。
独孤离这才转身看向了司马焱,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司马世侄无休客气,老夫虽然疏于武道,可是和令尊司马傲还是时常有书信往来,彼此之间倒是也算有些交情。如今你司马家族被奸人陷害,可恨老夫独孤家势单力薄,无法出手相助,还请世侄不要怪罪……”
听了独孤离的话,司马焱的眼中顿时划过一丝怒火,咬着牙说道:“多谢世伯挂怀,只是此事乃是戎枫那狗贼所为,更有黑冥卫、金狼卫、宁家、侯家狼狈为奸,只是可怜了我司马家族满堂忠烈,最后却死于自己人之手,世伯……”说着,司马焱顿时泪如泉涌,拜倒在地上。
独孤离见状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司马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世侄节哀,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在帝王的眼中,这些都只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哪有什么苟富贵无相忘……”
不过,独孤离话还没说完,立刻有数道身影朝着这边飞来,径直砸在了篝火堆上,惨叫一声便不再动弹,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哈哈哈……独孤家族能有这等觉悟倒是不枉为当年先帝手下大军师的后代,不过可惜了,就凭你们收留叛贼之子,你们家族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个声音独孤离自然是知道是谁的,甚至是一边瘫坐在地上的司马焱都非常清楚,瞬间扭头怒目视去,大喝一声:“戎枫狗贼,你家爷爷在此,要杀要剐就来,与独孤家无干!”
不过,司马焱话音刚刚落下,立刻一道风刃破空而来,瞬间落在司马焱的胸前,让他“轰”的一声倒飞出去,落在了马车边,胸前顿时一片血肉模糊,一道数寸宽的伤口处正在朝着外面喷涌着鲜血。
而数道身影一闪之下便出现在了刚刚的篝火边,为首一人一袭白衣道袍,样貌仙风道骨,正是大国师戎枫,而他的身后则是紧跟着四位老者,一个个气息内敛,看上去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