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明自己无意与谢桓相争家主之位,主动来离凤陵甚远的阳城当一城之主,口碑向来不错。
福来镇出这样的事,谢桦脱不了干系追责。
接到书院传讯后谢桦一夜未眠,今天一大早亲自候在城门口,等着书院来人为表诚意,吃了半天的尘土,搞得城门守城甲士手足无措。
但等真正看到来人时,谢桦原本早早打好草稿,排演一上午的请罪之词忽地卡住。
书院院长亲至也不比队伍中一双并行人影给他带来的影响大。
圣人对旁的人来说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因谢桓的缘故,谢桦是识得的。
尽管是数面寒暄之缘,但江景行这人就是这样,一旦记得他长什么样,隔十年百年也不会忘记。
忘记不了的。
谢桦先向书院院长见了礼,无暇说耗费他半宿心血的一套诚恐惶恐告罪言辞,心绪如麻杂乱错缠。
福来镇的魔修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引得圣人亲至?
没等他开口问候,江景行比他更快一步,不知何时从人群中挤出,握住他的手笑道:“久未见,谢兄风采依旧!真是想煞我也,正思忖寻个时机去凤陵与谢兄喝两盏小酒叙叙别情,不想却在此地相见,可见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不是,套近乎也讲究基本法,人家谢桦在阳城待了快二十年,年关才回一回凤陵,说去凤陵找他的怕是假的多年老友吧。
书院学子有点替江景行尴尬。
谢桦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一时搞不懂圣人是不是眼睛不太好使把他错认成谢桓。
谢容皎眼中有几不可查的笑意一闪而过,上前向谢桦行了一礼:“许久未见伯父,不想今日能在此处意外相遇。”
谢桦只好先抛掉满身疑惑,笑道:“阿皎你游学在外,我又常在阳城,确实很久没见一面。可惜时日不对,不然定要好生留你住两日。”
不是,他这个金贵的侄子和圣人怎么都跑到书院的队伍里?
不知他们突然发疯想见识下书院风采能骗过多少人,谢桦是不信的。
谢容皎为江景行帮腔道:“高兄确实极是思念伯父,与我同行这一段时日里便念叨了好几次。”
谢桦恍然大悟,连忙应景换上一副爽朗笑容,“高兄一番深情厚谊,我亦常惦念着高兄近况,可叹公务委实太忙,竟难以抽身与高兄一聚,望高兄见谅则个。”
江景行哈哈一笑,大度摆手:“我如何不知谢兄为人?又怎会见怪谢兄?”
他们这一副哥俩好得就差升堂拜母,歃血为誓当个结义兄弟的样子绕得书院学生云里雾里。
他们被院长选中,在即将毕业的一群人里也是极出挑之辈,看过谢容皎与沈溪那场比试,不会猜不出谢容皎身份。
高兄与谢家的世子私交密切。
眼前的阳城城主是谢家世子的伯父没错。
而高兄与阳城城主平辈论交。
啧,世家关系真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