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赡很大,日月所照,江河所至都无法衡量南赡之广阔无边,一国之大就可让寻常人走上一辈子,而漠北地广在满清国都是家喻户晓的,忒是让人眼红,土地就是财富。
冉闵是军籍者,不需要经过驻县军官的审查盖印,可直接到最近的军镇报道,甚至半月前的大清早从泉水县城门口说明情况后便提前出城了,守城军卒自会上报核实入伍情况,还没有军籍者敢犯这种杀头的大罪。从泉水县到最近的军镇整整走了半月,这还是在军伍至上的漠北,若在富裕的中原,寻常百姓那根本是没机会看见大股军队的。很快冉闵就发现了这个时代的军队和前世认知中的部队真的不一样。
常人入伍都是要经过统一审查然后按各部建制缺损补人的,而军籍者可自行选择特等以下的任何一个军镇入伍,这是对军家子弟的一种优待政策。冉闵也算半个边境地头蛇,做“阴差”期间和不少的军镇都打过交道,有些眼力见,这“疯狗”游骑手就是冉闵打交道最多的一个游骑斥候骑兵部了,死人最多,立功最多的一个一等游骑斥候部队,按漠北军制一个三千人部级是一名正六品都尉主官,三名从六品校尉副官,但这个“疯狗”游骑手品相有些高,主官是一名从五品的偏将,三名副官也跟着沾光把从字去掉换成正字。一名偏将已入将级,可统帅一个万人大团了,可见这“疯狗”游骑手有些把式。
别的军镇补充到了新兵一般都是先训练一阵时日等到认为合格了才会拉上战场练胆。这“疯狗”游骑手建部时的主官是一名叫李二狗的都尉,才十来岁,比冉闵还小,打起仗来是出了名的不怕死,哪里有硬仗恶仗就带人往哪里钻;谁能不怕死,就是百战老卒也怕死,手下人自然意见颇大,才三千人马又喜欢搞事,但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每逢撤退必定断后,硬是让手底下一帮子猛虎豺狼心服口服。漠北王对没有军任在身的部队一直属于放养,想怎么耍就怎么耍,这李二狗每月都带人前往北元边境做人头“买卖”,不怕死不代表傻,滑溜的很,骨头难啃就避开,肥肉就一口吃下,每次从北元边境回来都带着满满的“军功”,着实羡慕其余军镇,但也没谁真个学这“疯狗”每次少则几百人,多则上千人永远留在北元境内。这样的战损简直可以把李二狗的“狗脑袋”都砍掉上千回了,但硬是一直潇洒的搞事,最后成为漠北骑兵总军的一位副帅,正三品镇军大将。这“疯狗”游骑手的称号和传统也就延续了下来,甚至品级都高上一级。
冉闵从半月前的入伍“疯狗”游骑手已经有又过了半旬,还差五日满整月,这半旬来除了一些稀拉的日常训练之外整日就是被老把式们带着喝酒吃肉摇色子,带品级的军官们别说管,更是带头袒胸露肚聚众赌博,甚至一些百夫长们骑着配下的甲等战马连夜往返最近的城镇逛窑子,这等砍头的大罪似乎在这司空见惯,有一次营里的李都尉明明看见了一名百夫长喝的醉醺醺的从城镇回营楞是说突然眼睛疼,转身就回房去了。当时的冉闵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要说别的军镇各级军伍没有意见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疯狗”游骑手骑着甲等战马私自逛窑子和别部正常休假的军伍斗殴滋事也不是头回两回了,典型的上班期间公车私用还要和正常休假的同僚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但每次都被已是正三品的李二狗给压了下来,相当的护犊子。实在不过眼了也就是把当事人的甲等战马撤掉,赔偿给别部军伍,甲等战马虽然金贵,能值近千两白花银锭,够普通一家五口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但这等犯禁的大罪岂是一匹甲等战马能糊弄过去的?所以几十年来以李二狗的战功也只是做到正三品将军,典型的高职低品。
所有“疯狗”游骑手的梦想就是升上特等品级,每人就能分得两匹甲等战马了,这在战场上对游骑手来说简直就是多了一条命,胯下战马的好坏成色是所有军伍人士最看重的东西,是战刀之外的第三条“性命”。军中战马分四级,甲乙丙丁前者最高,可日行千里雄健非凡,若不顾“马损”的话甚至还能翻上一倍!各种装备配置就都是按品级标配的,乙等配二等推之。这甲等战马简直让满清中原地区的军伍眼红,这样的一头马中“贵族”一般都是供给军官的,根本难以成建制,而在漠北这只是一等军制的标配而已,没有品级的大头兵都能拥有。
冉闵的什长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健壮汉子,手底下管着前者在内的九个人,除了冉闵外其余人武道都早已入了品级,对于常人来说杀力惊人了。也不见这位什长教冉闵任何军事技能,每日不是使唤后者端茶倒水便是带着去逛窑子,还不允进去,命其在外面把风看马,这军部甲等战马常人肯定是不敢“顺手”但别部怀恨在心的军伍士卒那是干的出来的,丢了战马不说砍头,那滋味就是最硬气的“疯狗”游骑手都谈之色变,三缄其口。
这半旬时光冉闵倒不像是来当兵的,反而像是做仆从的,自己都在想选了这么个“兵痞流氓”部队是不是错了?说好的军功滚滚?每天端茶倒水把风?这打又打不过,九张嘴更是能喷死自己。“裆下”非常难受。
“冉闵啊,来我们这也有半旬了吧。”
“什长,有半旬了。”
“觉得我们这怎样?快活爽快吗。”
“.........”
看着闭口不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