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事不妙了!”
此时,宋王偃正在拿着毛笔在那里批改奏章,陡然听到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不由得眉头一皱,拿笔的手也顿了一下。
宋王偃抬起头,看着踉踉跄跄地跑进来的侯研,不由得清喝一声道:“何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侯研一脸惶恐,见到宋王偃的时候立马跪了下来,叩首道:“大王,出大事了!”
“公子楚打死人了!”
“什么?!”
闻言,宋王偃满脸的惊愕,拿着毛笔的手一松,任凭毛笔掉在了奏章上都还没察觉!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公子楚今日中午与纪文之孙,淮北郡郡守纪然之子纪馥对弈象棋,因为棋路不对,加上二人又发生了一些口角,故而公子楚一怒之下便拿起了实木的棋盘,一下子就失手砸死了纪馥!”
宋王偃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暴跳如雷地道:“这个孽障!”
“他人呢?给寡人将子楚带过来!”
侯研战战兢兢地道:“禀大王,现在公子楚已经不知去向了!”
宋王偃听罢,更是气得不行,还畏罪潜逃了?
“快!去贞姬娘娘的宫里找!把人找出来!”
“诺!”
……
与此同时,在贞姬的寝宫里。
“母亲!”看着正在喝茶的贞姬,刚刚走进来的公子楚“扑通”的一声,跪到了她的面前,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说道,“求你救救我,救救孩儿!”
贞姬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不由得抬起眼帘询问道:“怎么了子楚?”
公子楚眼圈一红,说道:“孩儿今日与那纪文之孙纪馥在棋馆对弈,下象棋,但是他羞辱我,孩儿与他发生了一些争执,失手之下将他打死了……”
“什么!?”
贞姬听到这话,顿时惊得站了起来。
“你!你这个不孝子,怎么净给我惹事?”贞姬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又道,“完了完了,你杀了人还跑到为娘的寝宫里来,大王现在肯定派人在到处找你!”
“你糊涂啊子楚!”贞姬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失手打死了人你怎么能跑路呢?你这是畏罪潜逃你知道吗?这一回就算是娘和你父王想袒护你都没法子了!”
公子楚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不由得颤声道:“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孩儿去向父王请罪可以吗?”
贞姬随即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想大王请罪已经为时已晚了。这样,你打死了纪馥,他说纪氏一族都察御史纪文的孙子,子楚你马上背上荆条,跟娘一起到纪文的府上请罪!”
“好,好!”子楚已经慌了神,不知所措,听到贞姬出的这个法子顿时觉得可行。
话说宋王偃派人去贞姬的寝宫里找公子楚,可是找不到子楚,连贞姬娘娘都见不到,只能回去复命。
听到贞姬母子都不见踪影,宋王偃沉默了老半天,最后决定召开临时大朝会,将群臣都召集到宫中议事。
家事国事天下事!
宋王偃的家事其实就是国事,之前他还“出口成章”,说是养不教,父之过,这一下可麻烦了,打脸了!这才过去没几个月呢!
对于子楚失手打死了纪馥的事情,宋王偃必须要给臣民一个交代。
俗话说得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件事情已经发生,宋王偃已经别无选择,对于子楚他必须要狠下心来严惩不贷,不容他人非议!
虽然宋王偃并不害怕天下人的非议,以他的威望也还能压得住臣民的不满情绪和非议,但是这个说不过去!宋王偃若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偏袒自己的儿子,那么置国法的威严于何地?
国法若是形同虚设,那么宋国的臣民又怎么会打从心底服他宋王偃?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这是过去的一种礼法森严的表现,现在也成为了一种潜规则,只要你不做得太过分,可以私了的话那就没问题,可以不治罪!
但是宋国如今法令严明,对于作奸犯科者更是严惩不贷,宋王偃作为一国之君,绝不能在在这个时候徇私枉法!
这是其一。
其二,公子楚打死的纪馥,乃是都察御史纪文的孙子,纪氏一族的少主,虽然纪氏不仅仅纪馥这么一根独苗,但是现在纪馥都被公子楚打死了,还是在棋馆这个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打死的,其严重性不下于当街杀人,实在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宋王偃于情于理都不能偏袒子楚,不然国法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若是宋王偃敢于偏袒子楚的话,且不说纪氏会心里暗恨,口服心不服。
要知道,纪氏与原来的来氏、鱼氏、樊氏、唐氏、干氏、边氏等都一个样的,他们都是宋国的公卿大夫,是宋国的老牌贵族!
宋王偃当初是靠着什么才能武力驱逐剔成君子罕,自己篡位的?
没错,靠的就是这帮老贵族的支持!
当时的宋王偃亦是投桃报李,给了这些老贵族极大的权力。
而后获水之战,宋王偃掌握了兵权,又经过了李敖变法,通过各种政策和法令极大地削弱了那些旧贵族的权力,但是似纪氏、干氏、鱼氏等老牌贵族,他们在宋国的影响力依旧很大!
这些老牌贵族已经存在数百年之久,有的自宋国建立之初便是存在的。
大宋国立国七百多年,这种老贵族的祖先,都曾为宋国的强大立下了许多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