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握着我的腰的手,另一只手牵住我,我转了一圈,红色的裙摆随着扬起,划过一条弧线,他望向我,我亦看着他,旋律一转,我又回到他的面前,把手搭回他的肩膀。
也许,他对这些年对他穷追不舍的我特别无奈,每次下课看见在门口守着的我的时候,会觉得特别幼稚,但每次的碰巧偶遇其实都是我的精心计划这一点,我确定他永远也不会领会到。事实上,我还蛮享受,看着他面对我臭不要脸的表白,手足无措的脸红模样。
“奥利弗,今天我还是有在喜欢你的。”
“我知道了。”他居然没有在脸红?为什么要在笑?太可恶了!
“请你配合我一下。”我咬着嘴唇,假装生气地盯着他,“不要笑!”
他的脸红了,但是是笑红的!我懒得瞧他笑个不停的样子。
我开始留意起周边的一对对巫师来,居在中央旋转着的,是安吉丽娜和她的“美国”男孩,他们的舞蹈甚至被附近所有的男女巫师模仿,就连舞会的追踪灯,也爱跟随他们。他们一个像是公主,另一个像是王子,在人群之中是那么耀眼。
一曲终了,我和奥利弗站到一扇落地窗边靠着,喘一口气,我望着窗外飘如鹅毛的雪,还有来来往往的低年级学生,他们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正在举行着前所未有的盛大舞会。
“奥利弗,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呢?”我把一开始就有的疑问说出来了,“这里这么多人……而且我也不是多突出。”
“因为这个——”奥利弗点了点我头上系着的猩红色发带,“没想到你真的戴上了。”
“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呀……”我明白过来,认真地回答他。
“爸爸当时还说我的品味不敢恭维。”他无奈地耸了耸肩,“他说那位女孩肯定不会喜欢我的礼物的,但是现在看来,他错了。”
我摸着绑在头发上的发带,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起来。
我感觉到奥利弗在触碰着我的头发,惊讶地抬起眼来看向他,他把我额边的头发抚平了些。
“你知道吗?”他微笑着看着我,“我想干这件事很久了——你的那几根小卷毛总是那么不安分。”
我的脸刷一下从里到外红了个透,他反倒异常认真地打理起我的头发来。
“你听过乌贼的故事吗?”奥利弗问。
“乌贼的故事?”我双眼冒光,“学校黑湖里的大乌贼吗?”
“算是吧……”奥利弗干脆坐在了窗台上,晃着他的脚,“既然你没听过——那我给你讲讲吧!”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乌贼,她爱上了另一只乌贼,她追了很久很久,过程很辛苦也很累,但最后还是被她追到了。后来这两只相爱的乌贼便结婚了。”
“在结婚仪式上,神父念完宣誓词后,让两只乌贼牵手——”
“怎么样了呢?”
“把你两只手都伸出来。”奥利弗也把他的双手伸了出来,“就像这样,五指张开,举起来,嗯,对。”
“于是,他们就牵手……牵手……牵手……”我们双手掌心相对,他一只手的拇指碰着我相对着的那个拇指,食指紧接着就对上我的食指,然后就是中指……无名指……我反应了过来,被这个所谓的故事给逗笑了。
一只手对完了,就开始对另一只手,奥利弗还在一本正经地念着:“牵手……牵手……”
等我们十指尖都连接在了一起,我问:“牵完手了,然后呢?”
“等两只乌贼都牵好手了,神父就说——”
我还在意外这个故事居然还有下文时,我们碰在一起的十指突然变成了十指紧扣。
“现在新娘新郎可以接吻了。”
一束槲寄生在我们俩的头顶迅速生长,柔软的枝叶上结满了小小的红色的果实。
我的嘴唇被两片柔软的给包裹住了,奥利弗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