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这两天没有班主任的课,王旭才安然地睡到了隔天中午。他醒来时头痛欲裂,翻了个身就从狭小的沙发上滚落了下来,差点磕到前边的茶几。

王旭抬眼环视了一圈,在窗框的边缘,隐约透进来一些光线。大概是窗帘过于厚实的缘故,屋里的光线非常昏暗。外面是白天么?王旭想着,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让整个身体靠在沙发的边缘。接着他用怀疑的审视着这里的环境,屋里静悄悄的,似乎是除了他以外再没其他人,只能听到冰箱恒温器运转的声音以及他以及他自己的呼吸声。

半晌过后,他像是反应迟钝一般地才想起来,这里是尚澄的家。

尚澄?

这个名字刺激到了记忆的恢复。王旭回想起了昨晚鬼哭狼嚎的样子,颇为头疼地用手掩盖在额头上。“傻.逼。”他暗自地骂了自己一句,粗哑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突兀,就连他自己也下了一跳。这时喉咙处的灼热感才传递到他的大脑,仿佛就快要冒烟了。沙漠里求生的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他挣扎着起来,走到厨房区,然后打开电冰箱。

和意料之中的一样,冰箱里面并没有过多的东西。一盒没吃完的巧克力和几瓶矿泉水几瓶饮料。王旭取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直灌,目光却一直盯视着窗帘处。冰凉的矿泉水顺着沿着喉咙一顺而下,瞬间抚平了那种干哑的感觉,连带着整个口腔都清新了许多。王旭又喝了几口,感觉肚子像水袋一样鼓胀的时才停了下来。用手背抹了抹嘴巴,然后他两步走到窗前,刷得一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屋外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洒了进来。

昏暗的环境到光亮的环境,几乎没有任何的过渡过程,眼睛一下子就被明晃晃的太阳光刺激到了。王旭下意识地就用手遮住了眼睛,等了几秒钟之后才慢慢地适应过来。外面是明亮的大白天,小区楼下的花坛的花坛里种了几棵桃树。天气已经回暖,桃花都冒出了花骨朵,它们在没人欣赏的情况下独自美丽。

王旭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手机!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拿出手机一看,中午十一点二十五分。脑袋的眩晕感又袭上来,王旭扶着脑袋镇静了片刻。他得在家里人不在的时候赶回去洗个澡,平时自习下课晚第二天上学又比较早,所以偶尔不回家也没人会发现。但是现在他一身酒气必须得换一套衣服。想着,就放下了水瓶,然后径自走出屋去把门带上。

傍晚时分,王旭踩着晚自习的铃声到达教室。没有任何变化,教室里似乎也就是那些个人做着那些个事,就连空气都是一如既往的味道,谁会在乎他是否失踪了一天呢。

王旭到的时候尚澄正垂目解题。昨天留在桌子上的寿司,在值日生打扫卫生的时候,尚澄顺便丢了。仿佛昨天事情发生过的痕迹也能随着这个寿司的消失而消失掉。

尚澄余光瞥见王旭的身影,敛目低垂,并没有抬头,只是说了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来了。”骨节分明的手并未因此停下来,而是继续在草稿上写写画画,一道数列的解答。

“嗯。”王旭回应道说罢便坐了下来。然而回忆起昨晚上醉酒后对尚澄说的话,便自觉有些尴尬。于是踌躇了片刻,才缓慢讪讪地开口:“那啥,我昨晚喝多了,没说什么吧?”

尚澄的动作倏然地停了下来,侧头看着王旭浓眉之下的眼窝,他眉眼的轮廓之下目光毫无波澜,语气寻常:“没有。”

“哦,没说什么就行……”王旭说着语气渐轻,有没有说了什么他自己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但是为了避免尴尬,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遗忘。

王旭的话音刚刚落下,学校的广播响起起来。

“下面广播一条消息,请所有高三同学在听到广播后立即到操场上集合。”

女广播员清甜的嗓音响彻整个校园,如同一颗掉进水里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的涟漪,原本平静的好三楼在听到广播后也立刻躁动了起来。一大堆人下楼的声音,交谈的声音充斥耳边。

尚澄放下手里的笔,朝着王旭说道:“走吧。”然后起身跟着下楼去。

王旭因为白天缺席的缘故对于学校的此番举动有些不明所以,跟上尚澄后奇怪地问:“这是要干嘛?”

高三上千人仅仅依靠着两个楼梯通道下楼,整个楼梯间狭窄而拥挤。

尚澄看着一点一点挪动步伐的人潮,从口袋里拿出白日里发的誓词稿,交一份给王旭,回答道:“百日誓师。”

百日誓师。

原来这么快就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三中向来是舍不得浪费一丝时光,所以就连百日誓师这样的活动也必须要挑一个没有安排课程的晚自习来进行。

人潮从教学楼涌出来,登时如同冲积扇一般没了河谷的束缚,四处散开,分叉成各个支流,如同密布的河网。但在各自行走了一段路程后,又都汇聚在了同一处。

所有的人聚集在操场的升旗台前。天色渐暗,操场上已经提前打开了照明灯。平坦的场地承接着这如水的灯光。所有的班级都逐渐按照队形排列整齐。

在攒动的人头之中,尚澄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三班的地理位置。目光追随的地方,是一道纤瘦的人影站立处。尚澄顺着那人的目光往台上望去。

校长开始讲话,他沉厚苍劲的声音随着话题而逐渐变得高亢,演说词的核心年年不变,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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