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把刀怎么就插到了她身上,她瞪着我,就那么停止了呼吸。我抱着她慢慢失去温度的身体,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清醒过来,一时既接受不了失去她,又恨她的冲动,她死了,我们两个都毁了。”
“我不甘心,我怨恨她,如果不是她一再逼我,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甘心就这么一起下地狱,或者在监狱过完后半生。我想跑,我想回家,我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但我知道,我跟她一起出来的,我无处可逃!”
庞昭:“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任毅抹去额头的汗,拢了一把头发:“我清醒过后,心里只剩下恨。为了不被人发现,我,我分做几次把她装进袋子找地方掩埋,把房间彻底的打扫干净,她的所有东西,一点一点清理出去。我还骗房东说她跟别人走了……”
庞昭:“为什么又在那里住了将近半年?”
“一方面是怕有什么没收拾到的地方,被后面住进来的人发现。还有就是一种报复心理吧,她不是怕我被别的女人吸引吗,我就做给她看!我只当她还在那间屋子里,我带各种各样的人回去,让她看着,呵,很幼稚,很恶心,是吧?”
女公安不知道如何评价,任毅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她说的,似乎是询问站在女人的角度对这种事的看法。只可惜,女公安尚无恋爱经验,从古往今来的爱情故事来看,这大概就是因爱生恨?无爱哪来的恨?记仇多耗心神啊!
庞昭:“后来为什么又搬走呢?”
“我在那里又住了半年,有时候会幻想,她的鬼魂跳出来,找我偿命,那样,我们就一起下地狱。我等了半年,连做梦都没有梦见过她,她就那么走了,走的干干净净了无牵挂。倒是我的举动,像个小丑一样,我也累了。而且半年都过去了,没有人发现,就没有那么恐慌了。我便离开了。”
庞昭:“凶器都不知道处理一下吗,就那么扔到床底下?”
任毅苦笑:“用过之后,我不知道把它丢到了哪里,找了几遍没找到,就懒得找了。”
“那把刀那里来的,买的?”
“二手市场淘来的。”
审讯基本结束,庞昭的作用已经没有了,他走出去找到冯建:“他会判多久,无期?”
冯建:“这是法官的事,我无法确定。”
“那把刀给我换出来,我有用。”庞昭压低声音。
“开玩笑,那是凶器,物证!”
庞昭:“他都说了记不清楚了,那把刀有问题。”说着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冯建秒懂:“你的意思是……”
“这些事跟你说不明白,但那把刀必须给我处理,不然你们怕会有麻烦。”
冯建见识过他的本事,勉强同意了。
终于结束了,天快要亮了。
庞昭的车里,何良坐在副驾驶,给他讲解那把刀的来历。没错,冯建手脚很利落,已经换出来了。
“你调用一些念力渡到这刀上。”何良不愿拿着,只动口指点着。
庞昭照做,无形的念力环绕在刀身上,一股股黑烟冒出,手上银光锃亮的刀慢慢变了形状,最后剩下的是一根小指粗细,中指长度的一头尖的“钉子”,灰白的颜色,像石头又略轻。
庞昭“这是……”
何良:“这应该算是一枚‘暗器’,随手挥出去伤人那种。”
“你不是说这东西的主人很厉害吗,还需要暗箭伤人?”
“交战之中,取胜为要,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庞昭撇嘴,无法苟同。
何良盯着那“钉子”露出思索的神色,庞昭不打算让他继续保持“思想者”的姿态,问道:“不过有些事我还是不明白,给解释下好不好?”
“你说。”
“方圆死了那么久,为什么一直没有闹事,直到余佳她们住进去?”
何良:“方圆死在那间屋子里,又是被那把刀刺死的,当下魂魄就已经受损,后面的事都是这钉子搞出来的。你不是说了吗,她们拿它削水果。这是能人手里用过的东西,有灵性的,怎可甘心受辱?故意泄露出一些异样,目的是吓跑她们吧。没想到跑了也带着它,真是厉害了。”
“前面几户人家呢,每一家都只住了三个月,运气也不好。”
“阴间的东西,自然影响人的心性运势,搬走了还好,长期住在那里,身体也容易被邪气入侵。”
“还有,为什么她们搬走了,我和任毅却又看到了幻境?”
“这是在阳间,这东西的威力大大受到压制,它要降服方圆的魂魄也不轻松。压制炼化方圆魂魄的过程,也是他们相互影响相互融合的过程,所以方圆可以借用它所蕴含的力量幻化出一些幻境片段投放出去。但这些往往不稳定,也需要一定条件才可能显现。那天余佳带着它离开了,失去了这‘钉子’的压制,残留在房中的那些片段才得以闪现。第二次则是因为任毅,他是方圆印象最深的人,所以那些片段出现的更多了。”
庞昭听到云里雾里,似乎明白又有些迷糊。“那么现在呢,方圆的魂魄还有吗?”
“当然没有了,即便有也残缺不全,留着它慢慢消化吧。”
一个人的魂魄都没了,这是彻底消失了啊。任毅知道了怕是会更加难过吧。
其实他还真的对任毅这个杀人犯恨不起来,他能感觉到,他还是爱着她的,只是爱的太痛苦太沉重了。就算没有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