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荷塘意最浓,小亭犹是诗意。
两人对饮,一白衣,一紫衣。
然后,两人看向了碧水荷塘。
绿塘粉荷间,一扁舟缓缓而来。
两位青年入了小亭。
白衣少年只是微微点头,便收回视线。
“来了,五皇弟。”紫衣青年微笑冲来人招呼,“这位是?”
“三皇兄。”萧晨欠身一礼,“前日听说六皇弟对提出郦蜀局势的人很是好奇,五弟特地叫来给六皇弟看看。”
“草民李云见过两位殿下。”李云同样一礼。
“哦?便是此人?”萧文浅浅微笑,“我正巧也好奇,不想是如此识礼之人,都坐吧,李云也坐。”
“多谢殿下。”李云连忙道谢。
“五弟,不是三哥说你,你以前恣意也就罢了,昨日怎么回事?连家宴都不参加,可惹了父王生气。”萧文斟了两杯茶递过去,责备道。
“那三哥可是给五弟求情了?”萧晨讨好问,“若是没求情,免不了又被禁足,可别指望着五弟给皇兄搜罗那些名家字帖了。”
“这事你可求错人了。”萧文摆摆手,一指一旁看荷的少年,“你该求六弟的,他说的话最管用。”
“三哥说笑了,六弟如今身子欠安,可是同父王问了罪的。”少年浅笑说,“可是三哥忘了求情,往六弟身上推了?”
“你啊,就不能装糊涂点?”萧晨笑骂道,“要是五弟不帮忙了,你来?”
“五哥心肠向来软,他只会说说,怎会真不帮了?”白衣少年浅笑。
“哈哈,还是六弟善解人意。”萧晨爽朗大笑,“三哥,这事不地道,我也不计较了,你就自罚三杯吧。”
“该罚该罚。”萧文也大笑起来。
盏茶,两人告辞离去,两人含笑目送。
秋风掠荷塘,霎时碧波如潮。
“你说,他认出你了吗?”萧文看着接天莲叶,微笑说。
少年缄默。
“你希望他认出你,还是没有?”萧文笑得愈发温和。
少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额间已有细汗。
“放心,我不会怪罪你。”萧文拍拍少年肩膀,站起身来,“只是有些拿不准,是你的表现太差,还是六弟这几年变得太多,那蠢货竟然一眼便看出你是个假的。”
他不明意味笑了下,走出小亭,“来人。”
立即有侍者摇来扁舟,“殿下!”
“回文旭殿。”
萧文跳上扁舟,吩咐。
风吹荷塘,扁舟很快消失无踪。
少年浑身颤抖,缓缓蜷缩起身子,后背紧紧靠在石凳,低低啜泣起来。
……
萧晨与李云坐上了出皇都的马车。
“觉得六皇子怎么样?”颠簸出了城门,萧晨笑眯眯问。
李云斟酌了下,眯着眸子说,“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萧晨稍微有些意外,“你想象该是什么样的?”
李云笑笑,摇头道,“殿下莫要为难草民了。”
“就你我二人,有什么好顾忌的。”萧晨毫不在意说,“再者,六皇子外出这三年,的确变了不少,若非父王一直护着,我说不准是要刨根问底的。”
李云心中一颤,他自然知晓萧晨的言外之意,只是这种事是他万万不该听的。
“看,我都这般不顾忌了,你还怕有人追究你私下议论皇子的罪名?说说吧。”萧晨用眼角吊着他,懒洋洋说。
“传闻六皇子礼贤下士,今日见了只是觉得,清冷了些。”李云略一犹豫,含蓄道。
萧晨怔了下,笑道,“六皇子对待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从来便这般,也就同大皇兄与三皇姐稍微亲近些。”
李云低敛眉目,应了声。
“对了,之前常听你说的那位朋友,你觉得,比之六皇子如何?”萧晨似乎才想到,有些好奇问。
李云心中一颤,嘴上却依旧平静说,“他不过一闲云野鹤,怎能与六皇子殿下相比。”
“能指点江山,随意提出对郦蜀分权分化建议的又岂是寻常之人,李兄不如修书一封,让他也来这皇都,以他天资,以后封侯拜爵也不无可能。”萧晨摆摆手,提议道。
李云心中又是一震。
果然,没有皇室是不觊觎那高高在上的位子的,只是,他一下子知道了萧晨的这么多野心,绝对没了置身事外的可能,他不管那少年是什么人,绝对不能让那少年也卷进来。
电光火石间,李云几乎脱口而出,“殿下,万万不可!”
“哦?”萧晨有些不悦挑了挑眉。
李云冷汗涔涔,硬着头皮说,“非草民不愿,只是他常年四方游历,草民便是想联系他也毫无办法。”
萧晨脸色缓了缓,“这倒不必你担心,只要你告诉我他姓名相貌,我派人私下寻便是,不出三月,定有结果。”
“可萧贤弟年纪尚小,今年还不满十四岁,又是恣意妄为的性子,若是闯出篓子来,岂不是给殿下惹麻烦。”李云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儿比与素娟对弈那会儿转的还快。
“十四啊?倒是跟六弟一个年纪。”萧晨意味不明勾了勾嘴角,往车厢上靠了靠,“也罢也罢,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这事过两年再说吧。”
李云松了口气,“谢殿下。”
“那你就说说你那朋友,能与六弟比肩的人可是不多,我挺好奇的。”萧晨却又说道。
李云冷汗又冒出来了,“殿下,草民……”
“算了算了,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