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碴子人一瞅是赵墩子,不由怒火中烧,起身便冲上前来。
赵墩子哟嗬一声,手中的机关弩,“嗖!”地射出一支闪着寒光的弩箭,早被泥碴子人低头让过。
泥碴子人力大无穷,一顺手,拔出一颗矮树,倒提在手里。
“臭道士,你唱的不赖,俺还当你不来呢?”
“怎么……你们家的雷公爷爷炸不死我,又换成了毒弩箭。”
泥碴子人说话当间,突然反手一把,牢牢地逮住了的金喜子,往怀里一拽,金喜子再要想溜,已经迟了半步。
金喜子怪叫一声:“我……我去你老爷。”
弯要摸起一个瓶子,一把扔向赵墩子,那黑里泛青的瓶子,在泥碴子人的眼前打了个晃儿,笔直朝赵墩子飞了过去。
泥碴子人看见瓶子,大喜过望,精神头一振,扔了金喜子,提着手里的矮树,过来抢瓶子,不料,被胡二倌抢先一步接在手中。
赵墩子把机关弩一抬,对了准瓶子。
“白山老粽子,你敢再动,俺就一箭射了你的育灵瓶。”
泥碴子人顿时傻愣在那里:“臭道士,你……你又玩阴的,这不算本事。”
金喜子见这招奏效,正在庆幸,听说是白山老粽子,立刻没了底气,哎呀一声,掉头便跑,一边跑一边嚷嚷。
“俺的娘吔……啥,啥时候招惹上了老妖精哩……俺活不了啦!”
胡二倌啐了一口:“喜子,咋闹尿了,你不是还有麻雷子吗?别尼玛丢人了。”
赵墩子道:“大兄弟,你捏好瓶子,这玩意叫育灵瓶,白山老粽子靠它养命,俺的机关弩如果失手,你就给它砸了。”
又看了看老粽子:“你要想活命的话,就说出白狐狸藏在哪儿,俺们就将育灵瓶还给你。”
白山老粽子气恼将矮树一扔,晃晃悠悠地坐在上面。
“臭道士,告诉你也无妨,白大仙就在老鸦岭,你去找吧,那就是找死。”
“就凭你们仨人这点本事,现在回头,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胡二倌一听,心眼也活动开了,一个劲地看着赵墩子,又瞅瞅傻愣在一旁的金喜子。
赵墩子却一把手夺过育灵瓶,搁在弩箭上,用树藤扎好,晃了晃。
“老粽子,你浑身上下臭气哄哄的,活着有啥劲,不如早死早解脱。”
白山老粽子紧张不安地看着育灵瓶,几次想动手,却又退了回去。
赵墩子笑了笑,将机关弩搭上。
“俺说话算数,你既然说出了白狐狸的下落,俺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不过,还得看你的命硬不硬。”
说话当间,将机关弩高高举起,一扣弩机,只听弩箭“嗖!”的一声,拖着育灵瓶的一下射入空中,很快便消失在紫杉树林的上空。
白山老粽子嘀咕一句,嗷的怪叫一声,身子一纵,窜得离地老高老高,如同铆足了劲的弹簧,一阵风似地朝着弩箭消失的方向追去,迅速钻入紫杉树林内,这动作快的,让三人乍舌。
赵墩子愣了一下,似乎有点后悔,回头一瞅,见二人都吃惊地望着自己,便收起了机关弩,冲着二人哈哈一乐,尴尬地笑道:“对不起,俺心里一急,整错了方向。”
说完,又无事人一般哼起了秧歌:“白山有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
金喜子经过刚才的一战,开始有点佩服赵墩子的胆量,便道:“神仙大哥,白大仙能比白山老粽子还厉害呀?”
“这老粽子是咋整的,胸口还有那么大个窟窿,多吓人哩!”
赵墩子“哼!”了一声,都懒得搭理金喜子,找到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树,干脆把脚一盘腿,坐在上面津津有味地吃起饼来。
胡二倌也觉着奇怪,拾起白山老粽子扔下的矮树,提在手中掂了掂。
“我的个妈呀,这么实沉,谁要是被这玩意砸上,脑袋指定得搬家。
“神仙大哥是咋跟老粽子结上仇的?今儿算是捡了一条命。”
赵墩子坐在树上,一口一口地吃着烙饼,还抖起来二郎腿,忽然变成了个闷葫芦。
过了半晌,连一个屁都不肯放,完全无视他们二人的存在。
金喜子提起老土铳,往肩膀上一挎,像个活土匪,踮吧踮吧地走了过来。
“大哥,俺们走吧,我看仙哥是被白山老粽子给吓住了,那老鸦岭从来就没人敢去,就是去了,也回不来。”
赵墩子吃完烙饼,把嘴角一抹,从树枝上滑了下来,一把拉住了金喜子。
“大兄弟,你俩个印堂晦暗无光,刚才是故意刺激你们两个的,给你们长长气,这叫破运,懂吗?”
赵墩子看了看二人的额头:“不过,现在好多了……”
见二人还在生气,便又说:“俺们这个时候可不能犯晕,需要头脑清醒,精力旺盛……省得待会进了紫杉林,你们两个家伙又在一起犯傻。”
二人听了赵墩子的话,大吃一惊,心道:赵墩子是真敢玩命,还想要追着老粽子进入紫杉林内?
都知道紫杉林是古树参天,藤高林密十分难走,说不准里面藏着什么危险。
赵墩子见二人都不啃气,便挪开肩上的法袋,取出铁八卦。
“这个紫杉林确实古怪,兴好我没敢走得太远,刚才听见了你们俩的喊声,我就赶了出来,不然,你们俩的小命难保。”
金喜子瞅了赵墩子半晌,用手比比划划:“仙哥,我知道你功夫好,连林子里的飞鸟都能伸手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