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铁八卦在山里转悠了两天,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山涧,赵墩子实在是饿得不行,肚子叽里咕噜的,便道:“你们俩熟悉山里的情况,知道咱们现在走到哪儿了吗?”
眼前满山的挂绿,四周峰峦叠翠,胡二倌感觉还能找出点头绪,便道:“这个地方嘛,早就走出了十九道沟,再要往前走,就得上老鸦岭,老鸦岭仅次于望鹅峰,那个恶岭子邪性大,几乎终年积雪,咱屯子里还没人敢上去。”
胡二倌憋着心眼,就是提飞来峰,那可是神仙住地方。
赵墩子有点失望,把屁股朝后一挪,坐在了一个大树疙瘩上,指着老爷岭的方向。
“吃点烙饼吧,俺琢磨着,咱们走的路线大致没错。”
金喜子开始发急,一边嚼着烙饼一边在心里嘀咕:还什么南茅北马,你丫的,就会吹牛,这都赶了两天的路,连个屁毛都没碰上。
刚坐下来,身子就似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垮了,和衣倒头抱着土铳,靠在一棵老柏树叉上休息,不倒一会,便“呼呼噜噜!”地打起鼾声,睡着了。
胡二倌见金喜子睡得打起了呼噜,顿时眼皮子发沉,上下不停地打架,回头道:“神仙大哥,俺俩先睡一小会再换你。”
过了好一会,没见赵墩子回话,心想,恐怕赵神仙也睡了,这荒山野地里,若是突然冒出来个熊瞎子,又或者是金钱豹之类的山猫,那可就真麻烦了。
勉强睁开眼睛支起身体,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瞌睡惊醒了一半。
只见,赵墩子托着铁八卦,一声不吭地朝着前方的密林走了过去,眼看将要进入紫杉林内。
这种紫杉长得非常高大茂密,树冠上生长着与红豆一样的果实,又名红豆杉,一但贸然进入,便很难再走得出来。
急忙一个翻身,狠狠地踢了金喜子一脚,匆匆赶了过去,急得大喊。
“大哥,你等会,那,那个林子去不得……林子里有危险……”
不料,脚下一个磕绊,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跟头栽入草丛。那东西是个活物,竟然动了一下。
胡二倌眼疾手快,知道山里常常会有金钱豹、大山猫子躲在草棵子里袭击人,没想到藏的这么隐蔽,当即挥拳朝那东西打了过去,想借着这一拳的力量,打出个工夫空,抽身一滚就跳到一边。
草棵子实在是太密,那东西真的被胡二倌的这一拳给唬住了,在草棵子里打了个连滚,一出手,牢牢地抓住胡二倌的衣角,竟然从草棵子里坐了起来。
胡二倌一愣神,背后金喜子怪叫了一声:“哎呀妈呀,这是啥鬼玩意儿……二倌哥,快跑。”
原来,金喜子听见喊声不对,顿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山里人有个习惯,进山睡觉都要睁着心眼,不然会被大山猫子逮住,连死都不知到是咋死的。
一把抓起土铳,追着胡二倌撵了过去,草棵子内一阵晃动,坐起来一个裹着满身泥草的怪人。
那人胸口前露出两个透明的大洞,一只黑漆漆的胳膊,竟然拽住了胡二倌。
金喜子心说:我的老天,这是啥东西,还是人吗?
当时一急,乍出了一身的冷汗,端着土铳往回就跑,哼哧哼哧跑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一想不对呀,二倌哥还被那个怪物拽着呢,便又端着土铳冲着那家伙高喊:“二倌哥,还蘑蹭啥,你丫的跑呀。”
胡二倌愣了半晌,眼睁睁地看着泥碴子人,足足比自己高出了半个脑袋,打又打不过,想跑已经晚了,回手去摸铁疙瘩,想炸了这玩意去球。
一伸手,又被那家伙抓住了,挣扎着冲金喜子求救。
“喜子,你奶奶的,快拿铳砸他……快砸呀!”
金喜子也没了主意,轮起土铳便砸,一边砸一边叫唤。
“赵墩子,你个老牛逼的,有泥碴子怪,你丫的死哪去了……救人哪!”
那个怪人忽然住手,松开胡二倌,张着臭烘烘大嘴道:“臭道士呢,你是谁?”
“那个坏家伙到哪去了?”
胡二倌一听,明白过味来,原来,这家伙一直跟在跟踪他们,这是要找赵墩子的茬子,顿时眼珠一转,顺手朝紫杉林一指。
“臭道士,老牛逼的,去了树林子里,他说……他要宰了你。”
泥碴子人胸口破了个大洞,顿时呼出一股子臭气,差点没给胡二倌熏死,嗷了一声,气呼呼地推开胡二倌,大声喊道:“兄弟啊,哥给你报仇了。”
话音刚落,挨了金喜子一铳,重重地砸在泥碴子人的背上,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奶奶的,这是铁打得吧?
金喜子这么一砸,反而激怒了这家伙,晃晃悠悠要来找金喜子算账。
金喜子见这泥碴子人扛打,赶紧抽回土铳,闭上眼睛,一把将枪口插入了泥碴子人的胸腔,戳着黏糊糊的空洞,大吼一声,扣动了扳机。
泥碴子人身形敏捷,伸手抓住乌黑的枪管,往外就抽。
土铳火光一闪,顿时“轰!”的一声,射倒了前面的一颗小树。
胡二倌被震出了老远,一咕噜翻身爬了起来,冲着看傻了的金喜子骂骂咧咧。
“喜子,你个缺德玩意……你他妈真够狠的,朝哪打呀!”
泥碴子人的胸口,呼呼啦啦喷出一股糊臭的清烟,脖子上掉下了一个黑青色的小瓶,在草尖上弹跳了几下,没入草中。
泥碴子人见那瓶子落入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