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思白亭远远地便瞧见亭中的琴三,此时他正斜靠在亭柱上,手中握着一把玉骨纸扇,一下一下的敲着手心。
“琴三!你总是到的这样早。”
白芷进了亭子,第一件事便是倒了茶水喝。秦隐看着白芷的举动勾唇笑了笑,桌上只有一只茶杯,他刚刚才喝过。
“今日这思白亭怎未用朱纱罩着?”白芷觉得惊奇。
“今日并非月中。”秦隐摇了摇扇子,“走吧,你出宫不是还有事么?”
白芷随着秦隐走着,边走边问:“对!琴三,你不是在皇上身侧当值么?你应当知晓前两日白术守备之事吧!”
白芷瞧着秦隐收敛了笑意,心底有些发虚,可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你清楚圣上到底是何意么?”
“之前白姑娘自己也曾说过,不可妄自揣摩圣意,现下规矩礼数全都忘了么?”
秦隐轻轻说着,白芷突然间有些畏惧,马上噤了声。
现下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你今日出宫便是为了这事么?”
白芷点点头,却见琴三将她带至宣武门,门前还停着一架马车,两人上了车。
“去白将军府。”
“琴三,你今日本约我来做什么?”白芷猛然想起分明是自己有事要出宫,这琴三怎地也跟来了?
“你晚上便知晓了。”
到了将军府,秦隐竟也跟着白芷下了车。
“老、老爷!小姐回来了!”门童一边向内堂跑,一边喊着。
另一位门童也是欣喜的引着二人去了陶然居,今日免了早朝,将军此刻正歇在那。
还未到陶然居门口,白将军正向外迎了出来,见到二人,猛地停下脚步,白芷未见过皇上,他日日上朝又怎会不认得眼前这人是那真龙天子!顿时震惊得神色掩也掩不住,正想跪下见礼,只见秦隐意味深长的扫视一眼,将未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再一瞧,皇上走在自家闺女身后,明显女儿并不知晓皇上身份,这样一想,白将军眼底浮现一丝担忧。
“爹,这是皇上身侧的内侍,琴三。”白芷走上前挽住白将军,“白术到底犯了什么事了?”
白将军为难的看向秦隐,只见其似笑非笑的摇着折扇,似也在等回答。
“咳,白术他骑马在街上飞驰而过,撞毁了许多百姓的摊子,作为一个守备,应当重罚。”
“这倒是白术的不对了,可白术自小被您管的紧,是我们几个中最懂规矩的了,怎会如此?莫不是有人冤枉了他!皇上也不仔细彻查一番。”白芷话语间似是有些许埋怨之意,“再一个,也不至于罚的这般重吧!”
这下倒是将白将军吓得恨不得将白芷的嘴拿针缝了,本来活动活动或许有着些许希望,叫白芷这一番话全堵死了,他们一家不被治罪就不错了!
“圣上自有思量、自有思量……”白将军深知不可再在这话题上转了,“秦、秦公子请进。童儿备上碧螺春。”
琴公子?碧螺春?她爹何时对宦官也这般恭敬了?难不成宦官专权之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三人进了陶然居,白将军坐在主位上,背后冷汗频生。
这圣上到底是想做什么?
而白芷这边也有些许拘谨,她本是想回家聊聊宫中近况,琴三在这一坐,便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坐在一旁听着父亲似是在向琴三打探着什么。
“白姑娘应是想娘亲了,现下却陪着我们,该是无聊的紧。”
“芷儿,你先去找你娘吧,我陪着秦公子。”
白芷就等这句话呢,赦令一下,迅速起身告退了。
走之前模糊的听见一句:“白将军怎不知这是因祸得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