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魂飞魄散,正在惊恐之时,几颗圆点随着“蓬蓬”的响声又射了过来,惨叫声再起,刚才还鼓起一点勇气的绿营兵们哗的一下四散逃去。
帅治谟拍了一下身边炮手的后背,大声道:“你小子,打得真不错!三炮就把这些胆小鬼给炸跑了!回去我给你请功,一定让大人多赏你点银子!”
炮手苦笑了一下,对帅治谟道:“大人,你能不能力量轻一点,你这一掌下来,小的得多花二两银子的药钱。”
帅治谟笑骂道:“你小子,就会耍贫嘴!赶快把剩下的几颗炮弹都给我打出去,让下面的鞑子溃不成军才行!”
他拍了一下炮身,爱惜地说道:“真是好东西啊!炮弹也好,这戴文开真是个天才啊!天助让我扔掉这些炮,我可舍不得,多好的东西啊!要是早年间有这好东西,我那么多好兄弟也不至于那么早死!”
徐治都幸免于难,亲兵们二话不说,架着徐治都直奔江面的水师战船而去。徐治都一言不发,就似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亲兵架着徐治都上了战船,亲兵刷刷两刀砍断连接两侧战船的粗绳,命令船上的水兵军官赶快开船,船只缓缓离开。
剩下的船只一看军门大人的船只离开,也是赶紧跟上,完全不顾岸上狂呼乱叫的一众清兵。
近岸的几艘船只还没来得及离开,后面道逃兵们就追了上来。逃兵们全然不顾冬日寒冷的江水,扔掉身上的铠甲和兵器,一个个顺着船舷边的绳索爬了上来。
向着江边溃逃的官军,看着江上已经张帆离开的战船,更是惊慌失措,一窝蜂地向着江边而来。
前面的站在寒冷的江水边,想要停下,却早已经被后面向前猛冲、猛挤的人推了下去。不会水的清兵挣扎着被江水冲走,会水的人在水中拼命向前划着,试图要赶上剩下的几艘船只,水面上很快都是漂浮的尸体,顺江漂去。
徐治都看着江边上的情景,眼角垂泪,亲兵道:“贼人势大,顷刻而至,还请军门大人速回重庆府!万一反贼趁乱入城,军门可就有失府陷地之则!如今只是兵败,最多革职查办,还请大人三思!”
徐治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皮,如老僧入定,不再说一句话,战船向重庆府方向驶去。
江边各处,到处都是小型的战斗,不过都是苦力人数占优,围剿着比自己势单力薄的对方。
孙虎和范誊带人一路势如破竹,沿路砍杀官军无数,一直追到了长江北岸边,看到江边清军的惨状,不禁目瞪口呆。
江边的一处高地,背靠悬崖,聚集了大约七八百清兵。领头的军官甚为强悍,率领手下清兵负隅顽抗,苦力们没有火器,只有长矛大刀,仰攻了几次,丢下了十几具尸体,没有任何进展,无奈之下,只好把高地围了起来。
王斌看着江边高地上负隅顽抗的清军,皱眉道:“真是死不悔改!炮手分成两路,一路架起虎蹲炮,给我轰高地上的这些鞑子,另外一路赶到江边,用佛朗机炮对付江边的这些清军!”
高地上的清军军官看苦力没有办法,对身边的士兵鼓气道:“弟兄们,坚持一下!如果咱们能全身而退,到时候大家伙都能得到赏银。这些泥腿子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等他们退了,咱们就有机会了!”
一众官军看着苦力们攻不上来,也不像刚才逃跑时一样害怕,渐渐有了几分胆气。这些泥腿子,平时见了他们,就像老鼠见了猫,躲避还来不及,怎么有可能来对付他们!别看他们现在手里拿着武器,还不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马宇看着前面高坡上的绿营兵道:“公子,要不要招降他们,如果都杀了,是不是有些……”
王斌冷冷地道:“放在相同的位置,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吗?这些人,已经山穷水尽,还是如此嚣张!战争的目的就是让对方失去战斗力!这些人不但没有扔掉兵器,还害得我们损失了十几个弟兄,血债只能用血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