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笑了笑:“你的是。”
柳蓉娘福了福,又道:“相公……相公还是多歇歇吧。早日养好伤势才能让妾身安心啊。香萍、香兰就在外间,相公有什么事使唤她们便是。”
莫晓低低嗯了一声。柳蓉娘便如蒙大赦般告辞离去。
莫晓望着她匆忙走出房门去的身影,微微眯起眼,看柳蓉娘这反应,莫亦清娶妻果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柳蓉娘根本不知莫亦清其实是个女子!
只是不知莫亦清一直以什么做借口来避免房事的,柳蓉娘又是为何能忍受得了这守活寡般的日子。但这话没法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加以推测了。
她伤势极重,精力不济,之前装腔作势地与柳蓉娘了那么久,也是强撑精神,柳蓉娘一走,她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想了会儿今后的事情,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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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未明,星月无光,暗沉夜色无边无际。
夜幕下的宫城宏伟而静默,犹如黑暗中蛰伏的巨兽。在这庞大无比的巨兽脚边,一名着褐色直身的男子正沿着宫墙外的车道疾步而校
男子三十不到的模样,浓眉朗目,方下颌,脸颊微带胡茬,身形魁伟,肩宽胸阔,随其步伐,隐约可见衣下肌肉滚动。到了东安门外,男子将腰间金牌朝守门的禁卫随意亮了一下。
值守的军士们都识得他,纷纷恭敬地行礼:“陆大人。”
陆修随意点零头,脚步不曾停下半分,径直入了东安门,走了一段后折而向北,进入一座占地颇广的院落,绕过“百世流芳”的牌坊,进入前堂。
堂里点着十几盏灯火,堂上居中坐着一名不太看得出年纪的男子,着一身玄色锦绣蟒袍,秀眉俊目,肌肤白皙光滑,下颌无须。
乍然一瞧,男子十分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然而灯火辉映的光晕中,那对眸子却乌沉沉的没什么光采,狭长眼皮微微垂着,眼神深沉冰冷。
他手中托着一盏汝窑粉青履莲茶碗,掀起莲花形的碗盖,轻轻拂去茶汤面上细碎茶沫。白蒙蒙氤氲雾气中,淡红薄唇微启,吹散热气,正待要喝时,听见外头步声,眼皮抬了一下,看清来人后,冷漠垂眸,抿了一口茶。
陆修入内跪拜,向堂上锦袍男子行礼,行完礼便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将昨日并夜间发生的大事一一汇报。
听到莫府发生的案子,蟒袍男子在桌上放下茶盏:“莫亦清……就是上个月初十那晚当值的医士?”
“正是他。”
“他受伤是真是假?你瞧见了?到底有多严重?”
“确是真的受伤不轻!他娘子本当他死了,便去往顺府衙报案。以属下愚见,常人若是流这么多血,十个里有九个半是死定了!还能活过来绝对是他命大。听刀伤深及腹腔,肠子都快流出来了,请去的大夫光缝合伤口就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听?”修长的眉毛不满地挑了起来,尾音上扬微尖。
陆修知道自己错了话,急忙补充道:“属下进屋时大夫正要为其缝合,便靠近看了一眼伤口,刀口长两寸余,皮肉翻起,仍在渗血,可确定伤是真的。属下还搭了把脉,手摸着冰凉,真和死人差不多了!且像那么微弱的脉象是装不出来的……之后未免干扰大夫治伤,属下等就都退了出来。”
蟒袍男子又端起了茶碗,静静地喝着茶,隔了少许时候才淡淡道:“他这次侥幸没死,下回就未必有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