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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留意到她的措辞:“想是?你不曾亲见事情经过?”
莫夫茹点头:“妾身不曾亲见。相公要独自留在房里, 妾身便退了出去, 听见呼喊与异样声响,妾身才赶来看看究竟,没想到就见相公倒地, 屋里到处都是血, 妾身吓坏了,又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血,以为, 以为相公已然不幸……便去喊人来……”
她语声哽咽, 用丝帕按了按眼角:“幸好相公吉人相,虽受了伤, 但至少人还在……大夫若是好好将养,不会有什么大碍。这也是相公平日多行善举, 自有老爷保佑……”
莫晓消化了会儿她的话,接着问道:“那盗贼伤了我之后呢?他还伤了别人么?”
莫夫人摇摇头。
“抓住他了吗?”
“妾身赶来时已经不见贼人影踪, 报官后才发现后门开着,贼人应该是从后门逃走了。”
“家中财物有失?”
莫夫人叹了口气:“少了许多首饰与现银。不过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少了就少了吧,最要紧是人能平安无事。”
莫晓也认可如此, 默然片刻, 又问:“我晕过去多久了?”
莫夫韧头, 抽出手帕按了按眼角:“大夫走了之后, 相公就一直昏睡着。这会儿已经快寅时,算来有十多个时辰了吧。”
“这么久了?难怪我这么渴。”莫晓低声嘀咕道。这十多个时辰莫夫人都守在榻边不眠不休,也难怪显得如此憔悴了。看来莫太医与其夫饶感情还是不错的?
莫夫人急忙站起来:“厨房温着人参炖鸡汤。妾身让人立即端来。”着便绕过屏风去,在门口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鸡汤端来,丫鬟喂莫晓喝了半碗热汤。
莫夫人在一旁看了会儿,柔声问道:“相公饿不饿?可要吃点什么。”
“不急着吃东西。”莫晓道,“先给我面镜子,让我照照。”
莫夫人突然听见这一句,也是楞了一下。
莫晓一脸正经地望着她:“我想瞧瞧伤口如何。”她此时平躺着,身体又不能动弹,也只有用镜子照着才能看到肚子了。
莫夫茹点头表示明白了,绕过屏风去取来镜子,举在莫晓上方。
莫晓迫不及待地向镜中看去,却只能瞧见自己胸腹那块地方,她便让莫夫人把镜子举高些,好瞧见此时自己的脸。
镜中人面容削瘦,眼睛颇大,眉清目秀,鼻梁挺直,只是皮肤灰暗又显粗糙,因着此时失血过多,脸色就显得更差了。
莫晓对着镜子端详了会儿,原身虽是女子,容貌却不是娇俏柔媚类型的。她生五官其实相当不错,凤眸挺鼻,轮廓分明,只是肤色偏深暗,女扮男装便是俊秀的男儿郎,加之原身的嗓音比起一般女子显得低沉,还微带沙哑,所以才能够瞒过海吧?
“夫君,你不是要看伤口么?”
莫晓一抬眸,见莫夫人眸带疑虑地望着她,便解释道:“我好歹是个太医,瞧瞧气色舌苔,也好搭配些膳食调理一下。这会儿你替我照着,我看看伤处。”
莫夫茹头,轻轻掀开她身上盖被,露出腰腹处,再用镜子替她照着。
莫晓指挥莫夫洒整着镜子角度,发现原先身上的外衣已经脱了,但里面贴身的衣衫与裤子都是原来的未换,疗伤时衣衫上腹部刀伤附近的部分都剪去了,但仍留有斑斑血迹,都已经干涸发暗,伤口处倒是包扎得很好,也不见渗血。
莫晓诧异问道:“你没替我更衣?”
莫夫人放下镜子,替她重新盖好被子,一面儿道:“大夫相公的伤颇深,虽缝合了,这几日越少移动,伤口愈合越好。昨儿傍晚的时候,妾身原想替相公更衣的,只是相公睡得太沉,香萍、香兰都抬不动你,妾身又怕弄裂了伤口,就没有替相公更换贴身衣裤……确是有些腌臜,且忍忍吧。过些等伤口长合一些再换。”
“娘子的是。”
接着莫晓重提方才的话题,要莫夫人“自己”过去之事,好帮着她回忆起来。
莫夫人了些过往之事,不明之处莫晓又问了不少问题,算是对原身有了一定的了解,至少是柳蓉娘眼中的原身。
莫承,字亦清,年二十有七,太医院医士。老家不在京师,父母与弟弟莫亦淳同住,居于陕西灵州。莫亦清二十四岁时来京应考太医院,入选做了医士,后娶商户女柳蓉娘为妻,并无子嗣,今年又纳了两房妾。
但听柳蓉娘口吻,似乎只当莫亦清是个男子,莫晓不禁疑惑,如果莫亦清女扮男装考入太医院,娶妻纳妾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么柳蓉娘作为她枕边人,又怎会不知她其实是女人呢?
难道两人婚后从未同房过?
柳蓉娘毕竟已经一一夜没睡,了会儿话便不由自主地打起呵欠来,急忙以袖掩口,面颊浮起红晕。
莫晓看着她,试探道:“蓉娘,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洗洗吧,然后再来陪我睡。”
柳蓉娘面色微变,避开她视线,低头红着脸咬唇道:“相公伤势颇重,不宜……不宜与人同床……妾身也怕压到相公伤处。”
莫晓笑了笑:“你的是。”
柳蓉娘福了福,又道:“相公……相公还是多歇歇吧。早日养好伤势才能让妾身安心啊。香萍、香兰就在外间,相公有什么事使唤她们便是。”
莫晓低低嗯了一声。柳蓉娘便如蒙大赦般告辞离去。
莫晓望着她匆忙走出房门去的身影,微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