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发丝垂下,落在她肩头,与她的发丝交替缠绕,难分彼此,夜幕下,流泻出水色的微光。
延陵君的目光微微上移,落在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上。
轮廓完美精致的一张脸,虽然目前还略显稚嫩,但却是他早就发现的绝色艳丽,杏眼挺鼻,眉目清澈,唇色丰润,微微含笑扬起的一线弧度不媚而分外惑人。
“这样的话,我也只问这一次,既是你说了,我便信你就是。”褚浔阳道,语气清朗而明快。
说话间独属于她的清朗又温和的气息晕染开来。
延陵君只觉得喉间一紧,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压在她身后的那只手也是不觉微微用力再一收。
这一收之间,便将她的身体压近,紧紧贴靠在他身上。
褚浔阳微怔,茫然将视线从他眉宇间那个怎么揉都解不开的疙瘩上移开,这才赫然发现方才她一个微微倾身的动作之下,此时两人的面孔已经离的极近,呼吸缠绕,隐约可闻。
“芯宝——”延陵君的喉结上下滑动,开口的声音沙哑低沉,不觉间又似是染了这夜色中风声轻微扫过带起的轻颤。
说话间,他色彩明艳的红唇嗡合,几乎触到她的鼻尖。
褚浔阳只觉得鼻尖发痒,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抚,却又懒得动弹,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焦灼在他唇线紧绷的两片弧度完美的红唇上,心里无数的念头画面在仓促间闪过,最后唯有一种感觉沉淀在记忆里——
这人每每在人前演戏,笑的洒脱不羁的时候,似是这唇色总是分外妖娆而明艳,美的恍惚叫人窒息一般。
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那一瞬间褚浔阳就只觉是又起了少女俏皮的心思,忽而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想要感受一下这唇色妖娆间到底是如何滋味。
而她向来又都是个胆子大了,美色当前,她这样想了,也顺带着这样做了,甚至于全然忘了顾及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位“秀色可餐”之物实则是个大活人的事实,踮了脚一点一点的倾身向前,将自己的唇轻轻贴在那人几欲开启的两片唇瓣上。
触感温软,肌肤相触间带一点太过灼人的温度,烫的她脸色也跟着莫名的红成一片。
而彼时,延陵君的整个人已经呆了。
不,与其说是呆了,莫不如说是完全石化成了一座思维脱壳的丰碑,岿然不动的杵在那里,呼吸被淹没,连心跳也恍若瞬间失去了声响。
那一点馥郁的芬芳,浅淡的在鼻息间弥漫。
很轻,很软,也——
很香甜。
他便是浑身僵直的站着,任由脑海中噼里啪啦无数的火星飞窜而起,将他整个的思维带上天然后轰然一声接着一声连续炸裂,直至最后剩下满地残骸,找不到任何当是属于这个时候该有的反应。
眼前那少女的眼眸明亮,内里光影奇特的灼灼闪烁,全无任何旖旎迷离的心思,只是灵动异常,带着探知未知事物时候浓烈的欣喜和好奇。
是的,欣喜!
彼时她的眼神明亮而灵动,浑然不为自己这般偷香窃玉一样的无耻举动而觉得心虚或尴尬,一双灵动的眸子里面光影闪烁,带起奇异的幽光,还能镇定自若的在他面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等着看他这样被人轻薄之后会是作何反应一般。
延陵君的目光望进她的眼睛里,思绪微微回笼,带了几分沮丧几分恼——
他向来都知道这丫头的性子豁达胆子大,却还从未想过她竟会是无法无天到了这个地步。
他不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拥她入怀细品她滋味时候该是何种旖旎的风情,却怎么想都不曾想到会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的这一出。
他公然被人登堂入室给轻薄调戏了,而且对方还能用那种纯洁无暇研究探险一样无辜的眼神与他坦然的对视。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这环境虽然也算是恰到好处,但角度变了——
虽然这肌肤相触间的感觉离奇美妙,可是落在心里却是怎么品都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了。
延陵君的脸孔僵硬,脸色变化飞快,精彩纷呈。
然则身体动作的反应远在思维之前,他张嘴便要反客为主去含她的唇瓣。
褚浔阳头次见他摆出一副棺材脸的架势,恍然间便觉得大约是自己这般不告自取的作为惹了他,红着脸连忙已经后撤了身子想要逃开。
这巷子本就狭窄,延陵君的那匹马又极通人性却不通人情,大多数的时候,只要不是他强令离开,那么你甩了它的马缰它也会亦步亦趋的跟着,所以此时那匹叫做“奔雷”的黑马就好巧不巧毫无眼力劲儿的一直站在她身后。
两人一马,将这巷子堵的死死的,同时也将褚浔阳此时想要逃之夭夭的去路封死。
褚浔阳后退一步,后背就撞在了身后身板儿硬实的奔雷身上。
而延陵君哪怕是再怎么后知后觉,这一点间隙也足够他反应过来。
他飞快的往前一步,手臂往那马背上一撑,一人一马之前就恰是默契隔离了一点小小的空间,将她困死其中。
延陵君的目光俯视下来,眼底颜色很深,死死注视她的面孔。
褚浔阳觉得他的脸色实在是红的有些过了头了,也不知道是羞是愤,但是在他这样近距离的逼视之下褚浔阳心里不自在是真的。
身后那匹破马被人用作了支架也是不知回避,只就悠然的原地踟蹰,打着响鼻。
褚浔阳用力往后仰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