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虽然场面混乱,但大致事情的起因就在罗家姐妹之间了。
罗予琯一直没有亲口指证,罗思禹举目四望,却是神色凄惶,几乎有些绝望。
她身后跪着的小丫头忍了许久,眼见着自家主子是要被那些人仇恨的目光吞了,情急之下终于忍耐不住要开口。
罗思禹却一早就料到她的意图,隐晦的一道眼波锐利如刀横扫过去,虽不明显,但褚浔阳的视线一直就没离开她的脸,还是将那一眼目光之内的玄机尽数掌握。
那小丫头被她吓住,一时失言就忘了反应。
就在这时,罗家的两位夫人也闻讯赶来,大致听了这边的情况,罗大夫人二话不说就已经屈膝跪在了女儿的面前,将罗思禹挡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之后,态度恳切的对着罗皇后拜下道:“皇后娘娘,思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她虽是年纪小,但我罗家的女儿也是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罗二夫人则是扑过去抱住狼狈不堪的女儿,自顾抹泪,闻言就擦了把眼泪狠狠的看过来道,“你的意思,你的女儿清白无辜,却是三丫头凭白捏造,要陷自家姐妹于不义吗?”
说着就捏了帕子去擦罗予琯脸上的浮灰,一边心疼道:“伤到哪儿了?疼不疼?”
“母亲,女儿没事!”罗予琯道,忍着眼泪拨开罗二夫人,也是对着罗皇后跪下去道,“皇后姑奶奶,方才下面挤了很多人,若说是谁在混乱中撞了谁的也是正常。大姐姐与我是一同长大的,一直都对我关照有加,就算真是她那里出了岔子,我想——应该也只是个意外的!”
罗思禹一直没有开口提及当时的情况替自己辩驳,只有罗大夫人一遍一遍的告罪,其他人都以一副等看好戏一样的神色等着罗皇后最后的决断。
这时候靠在人群外围的霍倾儿几次隐忍终是按耐不住,提了一口气就要往前挤:“不是——”
然则还不等她叫嚷出声,就已经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霍倾儿一惊,下意识的横肘就要往回撞,褚浔阳却是料准了她这一本能的反应,手掌一横,将她的手肘抵住。
霍倾儿恼怒回头,发现阻止她的人竟是褚浔阳,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愣,神色困惑。
褚浔阳微笑冲她略一摇头,低声道:“别管闲事,看着就好!”
霍倾儿有些犹豫,此时里面罗皇后已经发了话,冷冰冰道:“就算只是个意外,大丫头也太不省事了,这样的场合,也不知道注意一点,也好在这受伤的是予琯,自家姐妹不与你计较,这要换做是其他人,你们要本宫如何交代?”
“是,是思禹莽撞!”罗思禹连忙磕了个头。
罗皇后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到罗大夫人脸上道,“把她带回去好生教导着,罚抄女戒百遍,在这之前就好好闭门思过吧!”
罗大夫人心里发苦,面上却是一派恭敬的应了:“是,臣妇谨遵娘娘教诲!”
罗皇后略一点头就不再管这母女俩,转而拉了罗予琯受伤的手背瞧了瞧,眼底神色这才略见几分缓和,对梁嬷嬷道,“先把这孩子带回寿康宫去,传个太医给仔细瞧瞧,女儿家的,可别是要留了疤痕才好!”
“是,娘娘!”梁嬷嬷恭谨的应了,弯身要来扶罗予琯。
罗予琯连忙把手递到水玉手里,感激道:“不敢劳烦嬷嬷!”
说着又对罗皇后谢了恩,转身跟着梁嬷嬷走了。
罗二夫人看着,面上还是一副忧虑的表情,眼底却有精光闪过,透着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尘埃落定,最后不过是罗皇后娘家人之间的一场闹剧,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德妃这才有了些底气,试着对罗皇后开口道:“娘娘,那您看这些奴才要如何处置?”
“没伺候好主子,他们也难逃罪责,就照之前说的,每人打二十个板子,以儆效尤吧!”罗皇后不耐烦道,却是没再提逐出宫去一事。
德妃如释重负,一众奴才也坦然领罚去了。
罗皇后挥挥手:“都别挤在这里了,看的本宫头疼,散了吧!”
众人行了礼,依次退下。
罗大夫人牵了罗思禹的手告了罪,先行出宫。
母女两人往一条偏僻的回廊上走过去,待到把后面的人都远远的甩开了,罗大夫人才是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用力的捏了捏罗思禹的指尖,神色晦暗而复杂道:“让你受委屈了!”
“女儿不委屈!”罗思禹一笑,这一笑之间,方才在人前那些惶恐慌张的神色都早已经消散不见,半点迹象也无,在外人看来,谁也不知道她方才经历了什么。
身后跟着的小丫头烟儿却是委屈的抹起了眼泪,嘟囔道:“小姐您就由着他们这样算计欺负吗?今天这么一闹,您这名声可就坏了,方才——您就是叫奴婢替您担了这个罪名都好的!”
“傻丫头,要你担了,你现在还有命在?”罗大夫人苦涩一笑,抬头摸了摸烟儿的发顶。
罗思禹已经握了她的手道:“这里是个是非之所,我本也还在谋算着如何脱身,今天这事儿倒也成全了我,母亲不必替我担心,我们先走吧!”
“嗯!”罗大夫人看着她,自然还是心疼的厉害,却也无奈,母女两个相携快步离开。
“其实事情不是罗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