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提我今天又得要忘了这事儿了,”褚浔阳对延陵君扬眉一笑,“还有那天的事,怎么都该正式跟你道声谢的。”
延陵君不喜欢她跟自己客套,但是这会儿不光不经意的一瞥瞧见她抓在手里的荷包,却是忽而起来几分心思,莞尔一笑道:“都说是大恩不言谢,你倒是也不妨想想,到底该是拿什么来谢我的!”
眼见着天色不早,他也不能多留,言罢就带着两名婢女先行离开。
褚浔阳倒也没将他这话当回事,将那荷包收进了袖子里。
褚琪枫是入夜时分才从城外匆匆赶了回来,褚浔阳远远的看见他的马车进城就提前迎出去在大门口等着,和他一起乘车回府。
褚易安这日有应酬,晚膳是褚浔阳和褚琪枫一起在锦画堂用的。
因为是晚上,亲兄妹也要避讳,褚琪枫只坐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次日一早又算着褚浔阳起床的时辰过来,兄妹两个互相喂招练了半个时辰的剑,然后沐浴更衣又一起用了早膳。
饭后坐着喝茶的时候,褚琪枫偶然瞧见褚浔阳落在美人榻上的一个花绷子,不觉的笑了笑道:“我就说今天跟你练剑的时候怎么觉得你有些生疏了,这好端端的倒是把性子给改了!”
“哪有?是哥哥你的剑法又精湛了嗯!”褚浔阳翻了个白眼,随手捡起那花绷子又扔下。
她的剑法的生疏了,那是因为空白了六年没练,这会儿是怎么都不适应了。
兄妹两个闲聊了一会儿,就有丫鬟进来禀报说大夫人到访。
褚浔阳略有几分意外:“请大夫人进来吧!”
那丫鬟闻声去了。
褚琪枫也搁下茶碗起身,“那我就先走了,先去处理一点事情,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好!”褚浔阳也不挽留,送他到门口,刚好迎着外面如沫扶着大夫人的手进来。
“郡王爷!”见到褚琪枫,大夫人便有些不意思的上前行了礼,笑道,“要早知道郡王爷在这里,我便晚些时候再过来了。”
“没关系,我也是和浔阳闲谈了两句,本来也是要走了。”褚琪枫道,略一颔首就先行大步离开。
褚浔阳转身让大夫人让进屋子里,又吩咐了丫头看茶。
大夫人的为人低调,这些年一直都窝在自己的雅庭居里,很少出门,这么公然登门拜访褚浔阳也是第一次。
“大夫人怎么突然过来了?”褚浔阳问道。
“哦,昨儿个晚上我就该过来的,不过想着别是打扰了你休息,才等了今天。”大夫人道,面色感激,“前段时间宁儿的事,一直都不得机会正式的跟郡主道谢,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大夫人不必客气,我与四妹妹是亲姐妹,当时拉她一把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承不起大夫人你这样的情。”褚浔阳道,侧目对青藤使了个眼色。
青藤转身进了里间,不多时就捧了个荷包出来,递给大夫人。
“这是四妹妹贴身的东西,大夫人既然来了,就带回去给她吧,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褚浔阳道,微微一笑。
大夫人接了那荷包,捏在手里又是忍不住一阵后怕,然后飞快的定了定神,“好,回头我转交给她。”
褚浔阳一笑,也就不再提及此事,紧接着就是话锋一转:“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夫人今日过来寻我,当是不止为了道谢一事吧?”
“什么都瞒不过郡主!”大夫人也不拐弯抹角,正色道,“是关于府里的事情,如今殿下已经免了对侧妃娘娘的责罚,她人也回来了,之前放到我手里的事物我是想着该是交还过去比较妥当。这几日殿下又忙,我想先问问郡主的意思。”
雷侧妃的位份在那摆着,之前她被关着也还罢了,如今放了出来,如果管家权还是握在大夫人的手里,难免惹人非议,这对褚易安的名声也不好。
褚浔阳可不觉得大夫人会忌惮雷侧妃,她会提出将权限交回去,应当还是顾虑着在外的名声。
褚浔阳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抿了口茶,道:“马上就年关了,这些事情交接起来也麻烦,我看这两个月大夫人管着这些倒也顺手,既然父亲都没说什么,你也不必着急。”
“可是侧妃娘娘那里——”大夫人还是觉得有欠妥当。
“她最近不是还要忙着教导五妹妹的规矩么?有什么会比多传授女儿一点安身立命的东西更重要的?”褚浔阳已经微笑打断她的话,顿了下,就更是意味深长道,“四妹妹的婚事年后就定了,想必大夫人也想让她嫁的体面一些!”
大夫人一愣,倒是有些始料未及的猛地抬头朝褚浔阳看去。
褚浔阳却全然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大姐的事情当初办的不体面,自是不能同日而语,年后便要操持四妹妹的婚事了,这事儿要是交到别人手里,大夫人只怕也未必放心?所以本宫以为,你倒是不妨能者多劳,为着府上再多操劳一阵。”
褚月宁的婚事已经定了,婚期也有了初步估算,应该就在来年五月。
对大夫人而言,没有什么会比她自己的女儿更重要的。
当年褚月瑶是自己做了丑事惹了褚易安的不快,无论是假装还是婚礼都是将就着来的,现在轮到自己的女儿,大夫人也着实是不想被这条先例压着而委屈了褚月宁。
褚浔阳这话,不动声色,却是掐住了她的七寸了。
大夫人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