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益青面无人色,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染血的钢刀。
延陵君自然不能叫风连晟真的倒地,扶了他一把之后,崇明帝等人已经赶到。
“连晟!”崇明帝自他手里接过风连晟,脸上表情又惊又怒。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华城则是直接奔过去,扬手就给了华益青一记耳光,怒骂道:“孽畜!”
华益青嘴角溢出血丝来,砰地一声,手中钢刀落地。
他惊惧的后退一步。
崇明帝已经怒不可遏的大声道:“给朕拿下!”
御林军一拥而入。
华益青惶恐的连忙后退。
华城急的满头大汗,却不得不迎上前去一步,挡在了华益青的面前,赶紧跪地请罪道:“皇上开恩,犬子绝对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朕亲眼所见,你还敢说是误会吗?”崇明帝怒骂,再度霍的抬手一指华益青,“胆敢谋害太子,简直罪大恶极,给朕拉出去砍了!”
御林军上前拿了华益青。
华城并不敢明着阻拦,只能诚恳的一个响头叩在地上,道:“皇上开恩!念在微臣辅佐陛下多年的情分上,就算犬子真有什么过失,也请陛下网开一面,好歹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陛下——”
堂堂一国丞相,华城也是头次在人前露出这样狼狈的一面来,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脸颊流下,模样看上凄惶又可怜。
崇明帝此时是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哪里管的了别人的丧子之痛?
“眼见为实,还需要解释什么?”崇明帝道,根本就不留任何的余地。
御林军于是不再耽搁,拖了华益青就往外走。
华益青自己也吓的魂飞魄散,一直被拖到了院子门口方才如梦初醒,大声叫嚷道:“陛下开恩,微臣冤枉,微臣绝对没有戕害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是——”
他的目光凌乱的四下里扫视。
其实方才匆忙之中,他根本就没注意到是谁把那柄钢刀塞到他手里的,是到了这会儿还觉得难以置信——
就算是风连晟要针对他,以风连晟所处的地位,也犯不着自损身体来用这一出苦肉计吧?
时间仓促,他的视线偶然落在院子里唯一和崇明帝父子一起站着的延陵君身上,脑中突兀的蹦出一个想法,连忙大声道:“是荣烈!是荣烈推了我一把,是他害的我!不!他不是要害我,他大逆不道,是他要害太子殿下!”
华益青大声的嚷道,到了后面,就语无伦次了起来。
说是华益青敢对风连晟动刀子,崇明帝本身其实就是不相信的,只是方才在气头上,他也不想追究,此时闻言,就冷笑了一声道:“荣烈要对连晟不利?这又是为什么?”
华益青语塞。
延陵君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淡淡一笑道:“华大公子,即使你要急着替自己脱罪,但是这么多人亲眼所见,明明是你华家的人和太子殿下起了冲突,并且公然动起手来,你要恼羞成怒的亮了兵刃,倒也无可厚非,现在你却要将这个罪名转嫁给我?不觉得这样的说辞牵强吗?众所共见,方才太子殿下可是为了护我才和你华家的人起的冲突,我有什么理由恩将仇报,反而要出手害他呢?”
“我——我——”华益青的思维混乱,已经顾不得思忖前因后果,只顺着话茬道:“我方才的话没说明白,你——你其实是为了针对我,所以利用太子殿下做诱饵来嫁祸给我的!你故意推了我,让我刺伤太子殿下,荣烈,你这是大逆不道!”
“华大公子,你这样颠三倒四的说辞,听起来不怎么有说服力啊!”延陵君鄙夷的勾了勾唇角,“方才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是你先喊打喊杀的要对我下手的,我若是真要对你不利,也早就先下手为强了,又何必要冒险拉了太子殿下下水?事到如今,再这样东拉西扯的也没意思了,不如快刀斩乱麻,咱们当着陛下的面,把你们华家和太子殿下冲突的始末都说清楚了吧?”
那院子外面本来就等了有大夫,趁着这个空当,已经给风连晟检查伤口并且止了血,道:“伤口虽然不浅,但好在是没有伤及要害,真是万幸!”
得知风连晟并没有生命危险,崇明帝才稍稍松了口气,招呼令文昌道:“先把太子扶下去休息。”
“是!陛下!”令文昌亲自上前,想要搀扶风连晟。
风连晟却是隔开他的手,抿抿唇道:“有些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还是要我在场,把一切都说清楚会比较好!”
华城是一国之相,事关他的嫡长子和两位嫡女,这件事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崇明帝略一迟疑,脸上神色就又阴沉了下来,朝华城父子看过去道:“是朕亲眼所见的事情,朕不管他是有什么样的理由,当众戕害太子,就够朕将你华家满门治罪抄斩了。”
“皇上!这真的只是个误会,是荣烈,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华益青焦急道。
彼时的华思悦已经体力不支,扶着门框瘫坐在了门口,身下汇聚了大片殷红血液。
因为她的人是在门槛之内的,华城进门又只顾着替儿子开脱,一直到了这会儿也不曾在意两个女儿的状况。
风连晟看过去一眼,突然冷冷的开口道:“父皇!别的事情姑且不论,但是儿臣希望现在父皇就做主替儿臣解除婚约,废弃之前替儿臣指婚的旨意。”
这件事,对华家来说,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