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王府。
褚琪炎从褚易民的书房出来,正好迎着一身翠色裙衫,打扮的素雅娇柔的点翠从院外进来。
“婢妾见过世子爷!”点翠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连忙退到旁边屈膝行礼。
“嗯!”褚琪炎淡淡的应了声,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点翠的态度恭谨之中带着小心,一直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直到褚琪炎走出去数步之外,才一抬手带着丫鬟继续往里走。
“世子爷!”等在院外的李林见到褚琪炎出来,连忙迎上去一步。
褚琪炎的面色不大好,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就扭头看了眼,眼底有锐利的锋芒一闪而过,突然问道:“查过她的底细了吗?”
“是!”李林回道,“这翠姨娘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父亲是柳州的一个七品县官,当初皇上登基之时对整个政局进行了一次大的清洗,她阖家获罪,也就是在那时候被卖入教坊。这些年辗转数地,几次被人转手,中间的背景有些复杂,世子爷若是需要,属下后面再逐一核实,但只就表面上得来的消息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没有问题么?”褚琪炎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只就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声。
正在说话间,对面的花园里就见褚灵韵带着两个丫鬟施施然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有什么问题吗?”褚灵韵问道。
褚易民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褚琪炎早就习以为常,能得他注意的并不多。
“暂时看不出什么。”褚琪炎回过神来,先对李林吩咐道,“再去查吧,我要这个女人的详细资料,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
“是!属下明白。”李林应道,见到褚灵韵过来,就自觉告退。
褚灵韵皱眉,看着前面灯火闪烁的书房大门,警惕道,“你真怀疑这个女人?她入府才不过半个月,我让紫维盯着她了,除了笼络男人的手段高段一些,得了父王多看两眼,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能是我多想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上回从楚州回来,我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褚琪炎摇头一笑,暂且把那些烦乱的思绪抛开,正色道,“大姐你怎么会过来这里,是来找我的?”
“嗯!”褚灵韵点头,“关于明天皇祖母寿宴的事,我有两句话要和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那——去我那里吧。”褚琪炎道。
褚灵韵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往花园里走去。
听着后面书房里隐约传出的笑声,褚琪炎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他的父王有野心有抱负,又不安于现状,可就端的是在女色上看不开这一点就和褚易安差了一大截。
两人回到褚琪炎的院子,也是进的书房。
丫鬟上了茶,褚琪炎就挥手将人打发了。
他坐在案后,只就看了一眼褚灵韵的脸色便是心中了然道:“你来找我,还是为着长顺王世子的事吧?”
褚灵韵与他姐弟之间的感情深厚,也不瞒他,不耐烦道,“也不知道那苏霖到底怎么回事,就死揪着我不放了。最近这段时间天天的递帖子上门,邀我同游,我虽然是都拒绝了,可明日皇祖母的寿宴是大场合,我就怕他会先斩后奏,当众给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你多虑了。”褚琪炎莞尔,靠在椅背上饮了口茶,“联姻一事,是你情我愿双方面的买卖,他就算是再心急——在没得了父王的首肯之前,还没那个胆子乱说话?单方面去求赐婚么?除非他想要弄巧成拙。”
褚灵韵见他这般笃定的神气就不禁有些急了,砰地一声把茶碗放在桌上道,“我不管,反正明日开宴之前你找机会先去单独见一见苏霖,跟他把话说清楚了,要不然,我不放心!”
褚琪炎心里正在算计着两家联姻能得的益处,闻言一愣,突然就冷了声音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落了把柄在他手上了?”
如若不是这样,褚灵韵何至于对苏霖也忌惮起来了?
褚灵韵咬着嘴唇,眼底神色越发不耐,迟疑了一下才道,“上次楚州的事,我气不过,所以借了他和苏皖的手去找了褚浔阳的晦气。他事情都没办成,居然还好意思到我的面前来邀功?简直不知所谓!”
“那次闹市的冲突,是你的推手?”褚琪炎的面色一沉,眼中瞬间有阴鸷的冷色迸射而出。
刚要说什么,外面李林已经火急火燎直接推门闯了进来,神色凝重道:“世子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褚琪炎的神色一敛,和褚灵韵互相对望一眼。
“我们手上关联西域方面的商线,这一月之内连着被山匪劫了两次,损失惨重。”李林道,一脸的沉痛。
南河王府要收买人心扩建势力,需要大笔的银钱不在话下,而往西域走的商线则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什么?”褚琪炎勃然变色,就听的“嘎嘣”一声,他手上茶盏已经被捏碎,茶水四溅洒了一身。
而褚灵韵更是猛地拍案而起,一个箭步冲到李林面前,那张娇艳漂亮的面孔上表情近乎狰狞的确认道,“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商线被劫,而且还是连着两次?那岂不要造成十多万两银子的损失?
他们南河王府的商线也有人敢于公然下手?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具体的情况属下也不十分明了,这是刚刚从商行方面收到的飞鸽传书。”李林道,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