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阳把脑袋枕在他胸口,两个人都没有过分的动作,只安静的依偎在一起说话。
先从漠北和北疆两边的战事,一直说到朝中罗国公府的夺爵之争,最后谈到两人大婚的事情,褚浔阳就仰头去看了眼延陵君道:“父亲一直没给我们定日子,估计是想等着问过我的意思,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好?”
“南华那边,几个月前我父亲就已经在打点准备了,你看看什么时间方便,随时都可以!”延陵君道。
他虽然是巴不得回去马上就拐了褚浔阳走人的,却也不得不顾及褚浔阳的心情——
她是舍不得褚易安和褚琪枫。
横竖他也已经准备好了,大婚之前就一直赖在这里,除了不能光明正大的同榻而眠,其他的事情,倒也没差。
褚浔阳沉默了一阵,并没有马上作答。
延陵君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沉吟一声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前两天我刚收到父亲传来的消息,说风乾上奏,让在京城辟了一座园子出来,给改建成了公主府,崇明帝也答应了,现在应该已经开工建造了。”
“嗯?”褚浔阳听了这话,就又一骨碌爬起来,皱了眉头看他。
她不说话,延陵君却知道她要问什么,也跟着翻身坐起,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不是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咱们搬出来单独住,刚好也能少许多的麻烦!”
宣城公主那些人,想来就是一脑门的官司,褚浔阳的确是想要离着他们要多远有多远的好。
崇明帝答应给她额外修建府邸,这个顺水人情,直接接着就是。
褚浔阳的确是有些意动,但心里到底也是矛盾,拧眉道:“这样——真的好吗?把世子爷单独留在镇国公府,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荣程昱和宣城公主那些人连成一气,荣显扬在荣家本来就是被孤立的,并且——
好像因为阳羡公主的关系,南华皇帝对他也诸多芥蒂。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延陵君道,却明显是违心之言。
之前他年纪小的时候,父亲是为了保全他,将他一个人安置在城外的庄子上,远远的避开了国公府里那些魑魅魍魉,然后独自一人承担一切。
现在他要回归到那个圈子里去的,不管怎么样,都不该是置身事外,还让父亲孤军作战的。
褚浔阳看到他明显黯淡下来的眸光,就爬过去,抱住他的腰,主动道:“你传信去跟世子爷说,还是让他把国公府里你的院子整理出来,到时候,我们就还是住在那里好了!”
这个丫头,有时迁就他的时候,大约也只是将他作为一个需要关照的孩子了吧?
“会有很多的麻烦的!”延陵君道,语气柔软而宠溺。
褚浔阳靠在他怀里,抬头迎着他的视线坏笑了一下,挑眉道:“到时候到底谁的麻烦会更多一点儿,还不一定呢!”
宣城公主那老太婆的确是个麻烦,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到时候到底是谁给谁添堵,谁给谁拆墙,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关于大婚之后的住处,延陵君本来也就倾向于这个意思,是以也就没再推辞,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次日一早,大军继续拔营上路。
因为时间充裕,褚浔阳就没急着赶路,不紧不慢的走着,一直过午才进的京。
大军凯旋,在短短一月的之间之内就收服了漠北,不仅挽回了我军声威,更为北疆战场上的将士们做了榜样,振奋士气。
京城里的百姓欢欣鼓舞,张灯结彩的欢迎大军回归。
褚浔阳不想麻烦父亲和哥哥,就阻止了他们来接她,只由几位老资历的朝臣代为等在了东城门。
城门那里挤得水泄不通,朝臣百姓们翘首以盼,不曾想等了大半天却并没有等到他们的公主殿下,只把以朱远山为首的一干副将给接了回来。
而彼时褚浔阳却是因为提前接到京城出来的一封密信,先行带了几个人桥装回京,直奔了宫里。
“殿下您回来了!”曾奇知道她的行程,提前就亲自等在了宫门口,见到褚浔阳一行策马而来,就露出欣慰又喜悦的笑容。
“嗯!”褚浔阳翻身下马,对他微微一笑,“你怎么亲自等在这里了?”
“陛下正和几位内阁大臣在御书房议事,殿下也脱不开身,属下就自抬身价,替着来迎接您和荣家少主了。”曾奇笑道。
“我又不是不认路。”褚浔阳把马鞭扔给青萝,举步往里走,“何必这里兴师动众的,就是为了躲那些朝臣,我才自己先溜回来的。”
“要的要的!”曾奇眉开眼笑,却是好心情的调侃,“小殿下您现在可是朝廷的有功之臣,实打实的功臣良将,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了您的!”
曾奇是褚易安身边的人,是看着褚浔阳和褚琪枫长大的,彼此之间十分的熟稔,这一次褚浔阳以雷霆手段迅速的解决了漠北的战事,曾奇看着她就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是以就难得的从了两句。
“曾管家你这也是年岁大了,没人管束,所以越发的为老不尊了是吧?”褚浔阳一笑,紧跟着想起正事,就是脚步一顿,正色道:“哥哥呢?在畅鸣轩?”
“是!”提及此事,曾奇也敛了笑容,“小殿下要过去吗?”
“嗯!我过去看一眼!”褚浔阳道,唇角牵起一个玩味的笑容来,“都有谁在?罗思禹?”
“没!是罗家的大公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