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褚浔阳道,含笑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把握能说服他?”
拓跋云姬又是一愣,目光闪躲之余语气也不觉的弱了下去,苦涩道:“其实当初我也劝过五哥,不叫他和朝廷为敌的,可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还骂我是妇人之仁,将我逐出了王帐。现在你叫我劝他归降,恐怕他也不容易答应的。”
话一出口,拓跋云姬就察觉自己失言,赶忙就要补救,“不过——”
“归降?”不想褚浔阳却像是听了笑话一样,冷冷打断她的话,“你错了!在我看来,所有的背叛者,就不配有回头路来给他走,现在莫说是拓跋淮安不肯归降,就算他自己绑了自己跪到我的面前来,他的人头,我也势必拿下。”
她的语气清冷而凌厉。
拓跋云姬脚下一个踉跄,猛地后退两步,防备的看着她。
褚浔阳也不在乎她到底投以怎样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心平气和,但却字字凛冽而清晰,“我西越的朝廷不需要他言不由衷的悔悟和屈服,我要的——是整个漠北。”
拓跋云姬越听越糊涂,拧眉思索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公主,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褚浔阳一笑,走过去,抬手压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眸子十分的清澈明亮,只这样四目相对的看着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能让人的血液沸腾起来。
拓跋云姬的心跳剧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褚浔阳放在她肩上的手掌稍稍用力下压,然后稍稍倾身向前,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漠北臣服,我要一切尽在掌握,拓跋淮安不识时务,被踢出局是唯一的下场。”
拓跋云姬像是被谁施了咒语一样,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杵着不动。
褚浔阳吐出来的字字句句撞击着耳膜,她听的分明,却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来思索整合才将这话里意思参透。
血管中沸腾了半天的血液逐渐缓慢的凝结,冻结成了细碎的冰渣,刺的她浑身都在因隐发疼。
她的脸色惨白,全无一丝的血色,然后一寸一寸的缓缓抬起头,对上褚浔阳的视线。
“你——要我帮你——锄掉五哥?”拓跋云姬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说道,语气轻的刚一出口就被过往的风声带走了。
“不!你要先弄清楚本末关系。”褚浔阳摇头,拓跋云姬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她的一双眸子亮的出奇,几乎能见人的眼睛灼伤。
“或者我帮你,或者——你帮你自己!”褚浔阳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拓跋云姬处于强烈的刺激之下,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叫嚣,而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了。
“诚如你之前所说,如果白虎心存反意,也或者更严重的,其他四个部落当中也有人居心不良的想要趁火打劫,我根本就不需要动作,只要坐山观虎斗,等着你们自相残杀的结果就好。最后只需要决定,是留下最后的赢家做我统治草原的傀儡还是一把火,让他也跟着其余的与人一起化为灰烬。”褚浔阳道:“现在在我还有耐性来计划你们草原未来的时候,你是可以考虑抓住机会的,一旦将来,在我下定决心要赶尽杀绝了,就连你也没有机会了。”
褚浔阳要将草原收入囊中的想法本来就显得疯狂,毕竟世世代代以来,他们漠北民族都是独立在外的。
这个女人,居然一开始就是这样强势的征服?
现在她居然把筹码压在自己这么一个女人的身上,听起来就更是荒唐可笑了。
拓跋云姬的心里早就乱成一团,她虽然竭力的想把这当成一个笑话,一笑置之,但是此时此刻,一个微笑的表情于她而言都是力所不及的。
“为什么是我?”许久之后,她的声音几乎是虚脱了的缓慢开口,抬手一摸,额头上却是一片冷汗。
“因为你我是旧相识,在这整个的漠北王廷,本宫只愿意相信你。”褚浔阳道,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要不要助我拿下王廷?”
要她去对拓跋淮安下手吗?
就算她肯做,那么届时拓跋淮安一死,她孤身陷入漠北王廷之内,王廷的守军会站在那一边都不好说,更别提那些族长更会借机发难,一定不会叫她活命的。
这件事,对她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可是在褚浔阳面前,又似乎完全没有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拓跋云姬冷汗涔涔,只不住的干吞唾沫,半晌,她却是苦笑一声,看向了褚浔阳道:“我不过一介女子——”
“我这不是在逼你!”褚浔阳根本就不给她打同情牌的机会,直接冷言道:“拓跋淮安一旦身亡,其他任何人承袭王位,本宫都会一把火烧了你的草原。这一仗,我势在必得,要怎么做,你还可以考虑。”
只冲着拓跋淮安的背叛,他就绝无生路。
而草原的存亡,却是有的商量的。
褚浔阳撂下话来,听到左侧的林子里已经又有了隐约的动静,也就打住了话茬道:“山头那边的别院里,在拓跋淮安死前,我都还可以给你机会。”
这一句说完,之前派出去的四个侍卫已经回来了两个。
“公主,属下已经查探过了,那边的山坡后面的确是埋伏了一些人,人数起码在二十以上。”其中一个侍卫回禀道。
拓跋云姬的整个思绪都还挂在褚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