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母!”郑嫣捂着痛的有些麻木的脸颊,僵硬的抬头朝郑氏看去。
屋子里的光线暗,郑氏的整张面孔看上去竟然显出几分狰狞,怒声道:“我不是说了不叫你轻举妄动了吗?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郑嫣被她吓懵了,立刻就手脚发软的跪了下去,涕泪横流的去扯她的裙子,道:“姑母我知道错了,我只觉得是机不可失。本来我们要是第二天就下山去了的话,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我只是没有想到褚浔阳会一直赖在这里。”
郑氏被她气的几乎要七窍生烟,只是恨恨的盯着她,那目光如是恶毒的鹰鹫一般,似是恨不能活剐了她。
郑嫣被她盯的头皮发麻,想着事情可能是要闹大了,心里就越发的惧怕起来,继续哀求道:“姑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想想办法吧,那药——那药好像是快要发作了,万一叫他们给查出来——”
郑嫣哭的梨花带雨,其实头两天她就已经想要对郑氏坦白,求个庇护,可是又唯恐郑氏责难,几次欲言又止之后,还是忍下了。
郑氏心里气归气,却更知道事不宜迟,这会儿并不是他们窝里反的时候。
强压下满肚子的郁气,她冷着脸转身走到旁边的桌旁坐下。
张妈妈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
郑氏喝了口水,才暂时将胸中翻滚了半天的怒气压下去些许,冷冷道:“你先起来吧,现在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这事儿你是叫谁去做的?眼见着是要瞒不住了,得赶紧把所有的线索断掉。”
“那药——”郑嫣道,一面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去打量她的脸色,一面爬起来,小声道:“就是刚来寺里的那天,我说去找茶叶的时候故意往张妈妈身上泼了茶汤,然后趁她回去换衣裳的时候,让玲珑从她那里偷来的。”
那包药原是郑氏特意准备的,自是由她的幸福张妈妈贴身保管,只后来遇到褚浔阳,郑氏又不得不把计划变了,张妈妈才没当回事。
因为郑氏提前没说,她还当是郑嫣擅做主张又去动了别的手脚,此时惊闻纰漏是出在自己这里的,顿时也是吓了一跳,赶忙跪下去,对郑氏道:“这——王妃,奴婢——奴婢真的不知情啊,那天您说那药暂时不用了,奴婢就再没去动,我——”
张妈妈是郑氏身边最得体面的心腹了,郑嫣还抱着嫁入南河王府的念头,哪里会推了她出来顶罪。
她抹了把眼泪,赶忙快走到郑氏身边,谄媚又讨好的说道:“姑母你别怪张妈妈,都是嫣儿自作主张,张妈妈她也是不知情的。”
现在根本就不是秋后算账的时机,郑氏强压着怒火,冷冷道:“你那个丫头呢?”
事情既然是玲珑做的,那么就得赶紧将那丫头灭口,来一个死无对证。
郑嫣这会儿反而轻松了下来,神态之间颇有得色道:“姑母放心,前头几天,见势不妙,我已经找借口打发她下山去了,这会儿她早就走的没影了,不会出问题的。”
郑氏闻言就是眼前一晕,又是脑袋充血,鲜血背过气去。
“你——”她猛地拍案而起,又是头脑发晕,扶着额头身子直打晃儿。
“王妃!”
“姑母!”
张妈妈和郑嫣齐齐惊呼,赶忙过去扶她坐下。
郑氏是真被气的不轻,撑着额头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张妈妈一面给她抚着胸口顺气,心疼之余就沉着脸对郑嫣道:“表小姐你好糊涂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和王妃通个气就先放了那丫头单独下山?这会子,她的人要是落到罗家人或是浔阳公主的手里去了,就当真是要惹祸的!”
郑嫣本来想的并没有那么多,只觉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早早将那丫头打发了,后面也是个死无对证。
她心中不以为然,却为着张妈妈这责难的语气不悦,皱眉道:“怎么会?早几天时候的事了,那个时候谁会注意玲珑那一个丫头的去留?”
郑氏听的额角频跳,终是连和她置气的力气也没了,只摆摆手道:“张妈妈,你马上派人回平国公府去问问,若是找到那个丫头的下落了,你赶紧的处理干净。”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却是有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那个丫头凶多吉少,十有*是落到褚浔阳的手里去了。
郑嫣闻言,眼睛瞬时瞪得老大,一把拽住张妈妈的袖子,惶恐道:“姑母,玲珑跟了我几年,她不会——”
“你也回你的屋子里去呆着,这两天不要再出来了!”郑氏怒声打断她的话。
郑嫣见她满面的怒容,心虚之余多少还是怕了,嗫嚅了一声,只能不是很情愿的先推门走了出去。
“王妃——”她走后,张妈妈就满是忧虑的对郑氏道:“平国公府的那个丫头,还要去找吗?”
“快去啊!”郑氏道,虽然自己心里对这结果也不乐观。
“哦!”张妈妈见她着急,赶忙答应着就先去安排。
这边郑氏不住的抚着胸口,口中念念有词的不住安慰自己。
张妈妈去了不多时回转,见她还是一副惶惶不安的表情,就试着安抚道:“王妃,您得要先稳住啊,也许事情也没咱们想的那么糟糕!”
“要真的只如我现在想的这般也还好了。”郑氏道,头疼的揉了揉鬓角,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惶恐之色就越发明显了起来,用力的攥住张妈妈的手道:“张妈妈,我总觉得那个丫头困我们在这里的目的不单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