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妍听了这番话,才稍微有点明白了过来——
皇嗣一事,事关生死,她自己的大哥已经死了,如果褚琪枫也被废,那么父亲后继无人,就算皇帝会奖励她,接她回来,她以后的日子又能多顺当?
这么一想,她的眼神瞬时就乱了。
不过再转念一想,她便又是一梗脖子,尖声道:“你不用拿父亲来压我,你和方氏一样,你们都是贱人,为了荣华富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野种冒充皇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你现在这是因为事情败露,恼羞成怒了?别以为你吓的住我,失去父亲的宠爱,再没有了褚琪枫给你撑腰,你又以为你还是谁?以后还想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吗?怕是不能了吧!”
在她看来,不管褚浔阳知不知情,她和方氏那母子两个都是被拴在一起的。
方氏做了这样的事,褚易安绝对再容不下她,这样一来,东宫也就再没有了褚浔阳的立足之地了。
皇帝的目光看过来。
褚浔阳听着褚月妍叫嚣,她骂的极为难听,尤其是在她吐出“野种”两个字时,那一刻,褚浔阳是当真的起了杀心。
她什么都可以忍,但这两个字却尤为刺耳,尤其——
他不允许任何人把这样的字眼儿用在褚琪枫身上。
愤怒到了极致,褚浔阳最后却是怒极反笑,盯着褚月妍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信不信——我叫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开口说话?”
她的语气不重,却就是因为太低沉,反而叫人听起来带了几分邪气,再配合上她冰冷的目光和红唇妖娆绽放于唇畔的那一抹笑,立刻就让褚月妍给听出了毛骨悚然的意味来。
她的心里下意识的一抖,直觉上就知道褚浔阳这绝对不是在吓唬她,失声尖叫道:“你敢!你放开我!”
这一声,才把皇帝等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浔阳你做什么?”皇帝不悦的沉声道。
褚易民更是有恃无恐的冷笑:“这个丫头果然是被皇兄宠的无法无天了,父皇面前就敢这样放肆?”
浑身虚软的褚月妍这才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大力的挣扎起来,“你放开我,当着皇祖父的面你敢打我?”
她越是挣扎,褚浔阳就越是不肯放手,就全当是没听到皇帝的话。
皇帝见两人闹的着实不像样子,就怒喝道:“来人,还不去把她们两个给朕拉开!”
“是!”暗卫应声,立刻就要过去拉开两人。
褚琪枫的目光微微一动,直接隔开了一名暗卫探向褚浔阳的手,抢先一步上前,轻轻的扶住了她的手臂,道:“浔阳,别闹了!”
褚月妍那边却是被暗卫拉住了。
彼时褚浔阳的手还卡着她的下颚,听到兄长的声音,她稍稍侧目看过来一眼,唇角弯起一抹笑。
暗卫们见状,才要松一口气,却见她手腕突然一震。
“啊——”褚月妍失声惨叫,满口的牙齿乱飞,那声音凄厉,刺的人寒毛倒竖,却又像是被什么骤然击中,戛然而止。
褚浔阳的动作很快,瞬间已经撤手靠回了兄长身边,没有被她吐出来的血水沾身。
褚月妍的眼睛充血,眼眶几欲瞪裂了一样,用一种恐惧的,仿佛见鬼一眼的眼神瞪着面前一脸漠然的褚浔阳,却是半天再没出声,张着满是血水的嘴巴愣了片刻,紧跟着就两眼一翻,疼的晕死了过去。
暗卫抬手去试她的鼻息,一触她的腮边便是隐隐的变了颜色——
她那下半边牙床上的牙齿一颗不剩,竟是全被褚浔阳给捏掉了。
且不说两人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就当着圣上的面——
这浔阳郡主下手也未免太狠了点儿。
只是这话暗卫是不会主动和皇帝提的,只道:“陛下,五郡主晕死过去了!”
“带下去找太医来瞧瞧!”皇帝道,不耐烦的挥挥手。
褚月妍不过就是道听途说,从她那里也问不出个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出来。
暗卫们架着褚月妍将人拖了出去。
紧跟着皇帝就是目光一转,落在了桂嬷嬷身上。
桂嬷嬷两股战战,筛子似的抖个不停。
褚易安轻轻的闭了下眼,重新再睁开眼的时候,目光之中也就跟着带了明显的冷意,看向了方氏道:“你怎么说?”
方氏是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心中焦躁不已。
她起身,直接屈膝跪在了褚易安的脚边,道:“妾身追随殿下多年,殿下难道还信不过我吗?妾身就是再糊涂,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五郡主她年少无知,定是误会了!”
她一直没有抬头,只垂眸看着面前的地砖,语气却甚是镇定,并不见任何的惊慌和失态。
褚浔阳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反而更为急躁——
这女人,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连做戏都不懂?冷着这一张脸孔给谁看?
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就算再如何的问心无愧,也就算她的出身使然,好歹——
也是个态度问题。
不得已,她就只能跟着跪下去,急切道:“父亲,五妹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经常这样捕风捉影,没个定性,我与哥哥都是自幼一起在您的身边长大的,难道您也要为了五妹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