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倾翻在了桌上,碧色的茶汤顺着桌角流下,眼见着就要滴落在褚浔阳的裙裾上。
正在满榻打滚的延陵君便是眼疾手快的抬手一捞,将她带过一边,抱着一起滚落在榻上。
他的笑声一直没住,这会儿紧紧地禁锢了褚浔阳在怀,又把脸埋在她肩头继续闷声发笑。
那笑声愉悦,从胸腔里连震而出,最近距离的落在褚浔阳心口。
褚浔阳心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微微一动。
但随后,还是莫名其妙,只就有些茫然的被他抱着,最后实在忍不得了,方才抬起一个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
延陵君这才勉强止住了笑声,抬头对上她困惑又带了几分薄怒的眸子。
因为刚刚笑的实在太动情,男子眼眸上面还余留着一层剔透的水汽,那里面浓厚的笑意还不曾完全消散,眸色就越发显得纯正又剔透,如是墨染的夜空一般,又被一层皎洁的月光镀上纯澈如水的一层外衣,瑰美又璀璨的叫人心惊。
褚浔阳的目光闪动,视线定格在他的眼睛上面,竟是有那么一瞬间被蛊惑了一样的错觉,怔怔的,好半天移不开视线,就只想这么一直一直的与他近距离的凝望,去慢慢窥透他这双眼睛里隐藏的更多的未知的情感和秘密。
延陵君见她眼睛发亮盯着自己,亦是心头不可遏止的微微一动。
然后,他抬手,以指尖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开口的声音里亦是带着愉悦的笑意道:“我是你的人,抑或你是我的的人,这都没什么分别,只是我们什么时候考虑一下把这个名分坐实了?”
说话间,他的喉咙间就又忍不住溢出清雅的浅笑!
就在方才,褚浔阳那一句霸气凌厉的“我的人”,真的瞬间震颤了心弦。
这女子的这般率真而毫不做作的性格,真的叫他爱到了骨子里。
纵观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了。
她聪慧、坚韧,强势霸道的外表下,每一次不经意的感情流露时又是那般深沉浓烈,强烈的冲突对比之下,让她这性格也显得那么鲜明可爱。
延陵君抱着她,眼底眉梢刚刚收敛了不少的笑意就又在这一瞬间重新弥漫,溢满整张脸庞,让他本就fēng_liú近妖的面孔看上去更加明艳惑人。
褚浔阳抬手去触他的眉峰,以指尖描绘他眉眼的轮廓,唇角带了丝浅浅的笑容,并不言语。
延陵君抱着她,又兀自闷笑了一阵,抬头瞧见她唇角戏谑弯起的那一个俏皮的弧度,忍不住的心头一动,就倾身在她唇角吻了吻,道:“发什么呆呢?问你话呢!”
褚浔阳的指尖百无聊赖的跳跃在他绝美的五官上,抿着唇角又再沉默了一阵,方才不怎么上心的开口道:“之前都已经说好了,你占了我的便宜,我都还没说怕你跑了呢!”
“是么?”延陵君无奈的笑,手指蹭过她腮边,“我倒是怕你跑了的!”
褚浔阳听了这话,才又觉得有点不对味儿,就是忍俊不禁的抿着唇角笑了起来。
延陵君却是不肯罢休,将她拢在怀里不放,又再咬着耳朵商量道:“眼下你朝中局势正乱,我总是觉得不放心,既然是早晚的,不如我们——”
那一纸婚书,虽说只是个形式,可是在没有真的拿到手之前——
他也总还是觉得欠缺了些什么。
不仅仅是觉得对褚浔阳有所亏欠,也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放心。
褚浔阳趴伏在他胸前,绕着他肩头散落下来的发丝把玩,却是不置可否。
延陵君注视她的容颜,手指从她腮边蹭过,绕到脑后,穿插入发,手指一挑,将她满头的发丝打散。
墨发如水,泼洒而下,有淡而雅的馨香扑鼻。
延陵君笑了笑,就势拉低她的脑袋,挨着她的鼻尖蹭了蹭,语意朦胧道:“今晚不走了吧?”
褚浔阳本来都还在心猿意马的想别的事情,闻言一愣,垂眸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视线。
延陵君的眸子里有一层柔柔的水波沉浮晃动,带了一种让人几乎想要沉溺一样的吸引力。
他的声音低沉又略带了几分沙哑,鼻尖摩挲着蹭在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上,痒痒的。
“我晚上——”褚浔阳想说什么,他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张嘴含住了她的唇瓣,吞没了她不及出口的后半句话。
气息被封锁,褚浔阳自唇齿间最后溢出的声音就恍若一声婉转的嘤咛。
他的气息笼罩,并不急进,一点一点的渲染,融入她的领地。
褚浔阳的双手压在他胸口,闭了眼,细细的回应他的这个吻。
若在之前,延陵君肯定是会克制,可是今天他的目的明显不纯。
再加上有些事情食髓知味,一旦有了第一次的尝试,心里就难免存了别的念想。
他的呼吸逐渐厚重了起来,压在褚浔阳脑后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四下里游移。
上一次因为要防范延陵老头儿,两人都有顾虑,有些感觉已经淡忘脑后,不那么清晰了。
褚浔阳本来是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可是随着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肆意,慢慢的也被他撩拨起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心思。
不过想着这是在陈赓年的府上,她却突然心生郁卒,一把按住了延陵君的手道:“在你师伯这里呢!”
延陵君的唇正皴巡在她的颈边,闻言却是没有罢手的打算,语气迷迷糊糊道:“那是要去你那里吗?”
褚浔阳被他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