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娘娘这里今儿个真热闹,看来我这来的正是时候了。”褚浔阳的话到人到,众人循声望去,笑容恬静的少女已经亭亭玉立的站在了面前。
月白色的水纹凌波裙,藕荷色迷离繁花的春衫,发间装饰不多,只插了一支红珊瑚颤枝的金步摇,进门的时候红宝石的耳坠一震,恰是被屋外绚烂的阳光折射其上,刺的人眼前一亮。
屋子里女人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脸上表情各自都变得十分古怪。
褚月歆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从座位上起身,露出一个腼腆软糯的笑容道:“三妹妹!”
褚浔阳的目光移过去,却是似笑非笑看着还在旁边安坐发愣的二夫人。
她的眸子璀璨,此时脸上还带了笑容,只是个俏丽少女的模样。
可是二夫人还是没来由的心头一颤,动作先于思想之前就站了起来,屈膝行礼道:“郡主!”
动作过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被一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了,心里觉得难堪,脸色也尴尬了起来。
雷侧妃的面色不愉,但却看的分明,褚浔阳就是故意给二夫人的下马威。
褚浔阳和她不对付,但是明着找上门还是头一次。
雷侧妃的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是不显,笑着招呼道:“浔阳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提前叫人说一声?”
外面的婆子没有通传,这已经间接说明了她这个主子无能。
不过她自恃身份,这会儿还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和下头的奴才计较,只是心里憋了一口气就是了。
“刚到。”褚浔阳道,“父亲被皇祖父急召入宫觐见,我怕侧妃娘娘惦记着,所以就过来和您说一声。”
褚易安进宫的事,真要打招呼,随便指个下人过来就是。
这个丫头,明显就是临时找的托词。
可是在这东宫之内,太子最大,褚浔阳既然搬他出来做了挡箭牌,雷侧妃也不敢反驳。
“刚我这还叨念着要差个人去前头看看,和瑶儿他们说了两句话就给耽搁了。”雷侧妃脸上表情一僵,随即笑道。
褚浔阳勾了勾唇角,没接她的话茬,漫不经心的四下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一眼,突然话锋一转道,“方才我在院子里就听见侧妃娘娘屋子里的热闹,像是有什么喜庆的样子?”
“正说着你二姐的婚事呢。”事情迟早是要抖开的,雷侧妃也没瞒着,直言道,“太子殿下一直都公务繁忙,顾不得后院,歆儿前两个月就及笄了,也是时候把婚事定下来了。”
“哦?是么?却不知道说的是哪一家?”褚浔阳道。
她自己都未出阁,雷侧妃是没想到她会深问,不过也没太当回事,道:“歆儿的性子绵软,去了别家我也怕她受气,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将她嫁入平国公府里头好些,有你大姐在上头照应着,也不会吃亏。”
褚浔阳的面色不变,漫不经心道:“我记得平国公府好像只有世子一个嫡子,二姐难不成还要嫁个庶出的?”
雷侧妃的定力好,褚月瑶却受不住她这样没完没了的询问,直接高傲的一抬下巴道,“你也不用猜来猜去的了,是我看不过二妹妹这样的性子去别家遭挤兑,要将她收了给夫君做侧室。”
话音未落,褚浔阳的脸色已经瞬间冷了下来。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孔,带了一种叫人很难受用的锐利锋芒,最后定格在雷侧妃的脸上道:“这是侧妃娘娘的意思?”
“刚刚也正说着呢,歆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倒是想着答应呢。”雷侧妃笑道,却是打了个马虎眼。
二夫人是被雷侧妃许诺的平妻之位彻底笼络住了,生怕褚浔阳搅局,忙道:“方才大郡主提了,我也觉得是不错,也就答应了。”
褚浔阳不置可否,又再看向神色怯懦的褚月歆,语气轻曼而不失威压道:“二姐姐也答应了?”
“我——”褚月歆眼中神色焦灼,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被二夫人一个凌厉的眼神制住。
褚月瑶自小就刁钻霸道,去平国公府做妾她自是一万个不愿意,其实也不只是因为褚月瑶的关系,褚月歆虽是性子绵软也有自己的骄傲,虽是庶出,她也是褚易安的女儿堂堂郡主,哪怕是嫁了稍微逊色些的人家都好,又何至于去给人做妾?
褚月歆觉得冤屈,可是有雷侧妃这些人在上,她却是不敢吭声。
“这孩子脸皮薄。”二夫人陪了笑脸打圆场,拽了下褚月歆,小声道,“方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褚月歆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终是声音细弱蚊蝇的吐出一个字:“是!”
“侧妃娘娘管理后宅有方,你们全都答应了?这算是万众一心了吗?”雷侧妃原还担心要坏事,可褚浔阳却是突然调侃着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是莫名其妙,然后下一刻却赫然发现她的目光就在那一瞬间凛冽到了极致,一字一顿道,“可是——我,不答应!”
一个“我”字,刻意咬重了语气,听的二夫人几人都是心头一颤。
“郡主!”二夫人一下子急了,捏着帕子上前一步,“婚姻一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侧妃娘娘和大郡主抬举,这是——”
“谁是父?谁是母?”褚浔阳未等她说完已经冷声打算,“就算后院没有正牌的太子妃震着,可是这东宫之内父亲才是一家之主,这门婚事可是有父亲点头?除了父亲之外,谁还敢在这东宫之内自称是二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