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在说什么?小的不懂!”那胡成的面色僵硬,虽然竭力的保持镇定,舌头也有些僵直。
“不懂?”褚浔阳道,说话间手下动作倒是略带了几分迟疑。
胡成本来是被她吓的不轻,这会儿见状也才有所松懈,道:“郡主,小的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这楚州城是什么地方?小的但凡是存了一丁点儿的不轨之心,那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吗?”
如今褚琪枫和褚其炎都在楚州,并且手里还握着兵权,除非是这两人默许,否则——
的确是没有人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和能力在楚州城公然对她做什么的。
褚浔阳闻言,态度似是又松动了几分。
延陵君便就势上前一步,接了她手中短刃收好,道:“你是连日赶路,太紧张了,草木皆兵。”
褚浔阳抿抿唇,倒是没说什么。
那胡成见状,隐隐的吐了好长的一口气,这才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回头,道:“郡主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叫门去。”
言罢,先是小心翼翼的打量一眼褚浔阳二人的神色,见到两人没有异议,方才快走两步上了台阶,叩了几下门环。
不多时,里头就有人摸索着开了门。
胡成与他报了来意,那人便也是态度恭谨的出来给褚浔阳二人行了礼,“见过浔阳郡主,见过延陵大人,不知道来二位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快请进。”
褚浔阳的神色间还是带了几分戒备之意,四下里看了眼道:“睿叔公在这里下榻,怎怎么门外会没有守卫?”
“郡主有所不知,王爷这阵子病下了,大夫交代了要静养,再加上非常时期,所以这边才布置的比较简陋。”那人回道,神色间倒是一切如常,“郡主快请吧!”
褚浔阳又左右看了眼,似也没看出什么来,这才和延陵君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那院子里倒是一切如常,侍卫丫鬟往来,并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
那人引着几人进了正厅,又命人上了茶水,仍是恭恭敬敬道:“郡主和延陵大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后面请徐管家过来。”
睿王府的官家姓徐,这一次是跟着睿亲王一起到的楚州。
对方居然连她知晓睿亲王中蛊都料到了,就只提是去请徐管家?这一次看来是她不想上当都不行的。
褚浔阳的唇角勾起一个冷然的弧度,不知可否。
那人便是快步去了后院。
褚浔阳和延陵君各自喝了两口茶就各自趴下了。
“郡主!”映紫几人见状,刚要过去查看,也是没走几步就闻到一股异香,软倒在了地上。
须臾之后,后面藏着的人就快步出来,也不废话,只就有条不紊的将褚浔阳抱了出去,安置在一辆马车上直接离开了。
许是对自己下的药太有信心的缘故,这其间他们倒是完全放任延陵君不管。
等在大门口的胡成并一行人亲自护送了褚浔阳的马车离开,另外一队人这才匆匆折回来要安置延陵君等人善后,然则步履匆匆的进了院子,还没等走近,就先远远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的大厅当中,身着竹青色锦袍的男子手中捧着茶碗笑意款款的默然而坐。
而映紫那几个丫头更是完全的不知所踪。
“你——”一行人见了鬼一样,急匆匆的闯进来,严阵以待的将堂中高坐的男子围住,语气一半气恼一半惶恐道:“你怎么会——”
后面的话他却是再问不出来了。
问什么?很明显,对方并没有中招。
可是怎么会呢?
这会儿他倒是也顾不得想延陵君是怎么避过他们的全套的,满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乱飞,忽而便是灵光一闪,惶恐不安的后退一步道:“那浔阳郡主她——”
如果延陵君没事,又怎么会眼看着褚浔阳中招被掳走?
那人几乎下意识的就想派人去追,可是看着眼前笑容款款的男子却是戒备至深,迟疑不前。
“这千日醉可是南华皇室不外传的秘药,”延陵君眼底眉梢的笑容雅致fēng_liú,手腕微微一晃,手中碧绿的茶汤就激起一层涟漪,他看着杯中茶水,倒像是很有几分欣赏的神情,慢慢道:“你们从这里拿出来待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州此时已经沦陷,尽数落入南华人之手了呢!”
所谓千日醉,实则是一种强力软筋散的别称,但凡沾染了一丁点儿就足以将人放倒,并且药效十分猛烈,至少可以持续三到五日不见消散,曾近一度,南华的某一任皇帝就以此药大摆鸿门宴,将朝中反对他的朝臣一举肃清。
这药的功效并不算太奇特,但是因为无色无味完全无从识别,叫人听来也是闻风丧胆。
一众人等都是勃然变色,最后为首一人才是强作镇定的冷喝道:“等什么?还不动手?”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拔剑出鞘就要扑上来。
延陵君坐在那里未动,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那一众人看的心里没底,心里不安的预感一起,同时才刚拔剑出鞘,就是纷纷手软,噼里啪啦的兵器掉了一地,人也一个个软了骨头一样纷纷扑倒在地。
“你——你——”身体玩去玩动不了,一行十多号人趴在地上,还是不可置信的瞪着座上笑容雅致的男子。
延陵君将手里茶碗又晃了晃,方才放下,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踩着眼前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侍卫大步走出了门去。
马车在夜色中走的飞快,被一群穿着睿亲王府亲兵服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