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好多血!”青藤惊愕的瞪大了眼,惊呼出口。
已经走到院子门口的皇帝,脚下步子突然微不可察的微微一顿。
褚浔阳的目光一直留了一线在他身上,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一点小动作,也还是被她顺利捕捉。
其他人俱都停了下来,纷纷扭头朝罗予琯看过去。
罗予琯本来胆子就不大,尤其是被这么多位高权重的人盯着,顿时就屏住呼吸,下意识的往后连退了两步。
方才她跪过的地砖露出来,上面果然蜿蜒出来一滩鲜血。
罗予琯自己都傻了眼。
罗翔更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香草最是不经吓,直接已经软倒在地,颤声道:“小姐——”
“这是怎么了?”褚浔阳跟在褚易安身边,微微皱了眉头。
罗予琯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出了疼,几乎只是瞬间就捧住肚子,额头上滚落了豆大的汗珠下来。
在场的几位主子,除了褚浔阳,其他人无论男女都是过来人,自然瞬间都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褚易清勃然变色,心里的火气猛然就攀爬到了极致。
四王妃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却是冷笑出声,讽刺的看着褚易清道:“原来这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王爷,这罗三小姐可还在热孝当中,您还真是不讲究!”
褚易清额角青筋暴起,黑着脸怒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四王妃针锋相对的一挑眉,她方才受了皇帝冷眼,这会儿自然是要找回场子的,冷傲的挺直了脊背道:“王爷还是先关心关心罗三小姐的肚子吧,回头有个什么闪失,妾身可不会担这个责任。”
褚易清这一刻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种怎样的心情。
他原也只当是自己点儿背,因为这种fēng_liú韵事被皇帝臭骂一顿已经十分的晦气,可事情是自己做的,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给认了,这会儿再看罗予琯这样,心里立刻就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仿佛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就说是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女人,却原来——
根本就是这个女人与人珠胎暗结,然后想把现成的绿帽子往他头上栽的。
这种闷亏,哪怕是丢脸褚易清也自是不会认的。
他的目光一厉,猛然看向罗予琯兄妹,咬牙切齿道:“好啊,居然都算计到本王头上来了,什么东西!”
罗翔冷汗直冒,想说什么,旁边的罗予琯已经疼的直不起腰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跪软了下去,颤声道:“哥哥,疼,我好疼,救救我!”
这里这么多人,根本就没罗翔说话的份儿。
罗翔也是心急如焚,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手足无措的站着。
四王妃却没领会褚易清那话的意思,只就是心里快慰的看着抖成一团的罗予琯,凉凉道:“还是找大夫吧!”
“找什么大夫?”凭空下来的绿帽子,褚易清自是不肯戴的,一把甩开她,两步奔到罗予琯面前,怒声道:“说!你肚子里的是哪儿来的贱种,居然想着往本王的身上栽!”
“我——”肚子里像是被什么死命的绞着,罗予琯虽然怕了他的这副神情,但一丝理智尚存,便是泪眼婆娑的仰头看向他道:“王爷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这是不叫我活了吗?”
即使褚易清再恨,也不能当场打杀了她,诚如罗翔所言,心糊弄过今天去,了不起她就隐姓埋名的远走好了。
可一旦承认这孩子是苏霖的,那等着她的马上就是灭顶之灾。
褚易清七窍生烟,怒不可遏的抬手就要去提他!
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的皇帝却是突然狠狠闭了下眼,怒声喝道:“够了!”
褚易清一个激灵,却是本能的收了手。
皇帝已经对李瑞祥吩咐道:“去前院看看,有哪位太医在,给请过来瞧瞧。”
大夫人听他这样说,忙就对如沫吩咐道:“赶快帮着把罗三小姐扶进屋子里去!”
“是!”如沫应了,青藤也跑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把罗予琯搀扶着进了屋子,留下一路滴滴答答的血迹满眼。
褚易清几乎要被气炸了,咬牙一个箭步冲到皇帝面前,大声道:“父皇,那贱人肚里的贱种不是我的!”
皇帝的目光一冷。
褚易清立时就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旁边的四王妃却是幸灾乐祸的冷哼一声道:“敢做不敢当,这可不像王爷你的作风呢,横竖人你都已经决定领回去了,一个还是两个的有什么区别吗?”
“你闭嘴!”褚易清冷声斥道,仍是急躁的意图对皇帝解释什么。
“够了!朕不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理顺弄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去见朕!”
四王妃闻言,却是心里一喜,嘴角上翘。
周贵妃都被废了,她本也就求个安生,从来就没指望褚易清能得皇帝高看一眼有所作为,将他禁足在家反而省的他到处出去沾花惹草了。
皇帝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抬脚就走!
“父皇!”褚易清不甘心的大声唤道,快步跟了出去。
褚易安什么都没说,也跟着举步离开,大夫人紧随其后。
自从事发开始,庆妃再就一句话也没说,这个人都跟失了魂一样,一直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会儿皇帝都走了,她却是愣在那里半天忘了反应。
褚浔阳含笑走过去,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