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予琯用力的捏着手里帕子,斟酌半晌,似是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对香草道:“给我递个信出去!”
话只有一句,不用太明白,香草却是心知肚明,虽然对她在这个时候还能有这样的兴致颇为意外,也还是谨慎的答应了。
罗予琯想了想,又补充,“小心点儿,别被人发现!”
“是,奴婢知道!”
渥漓江边的血案发生之后,苏霖就在城南的民巷那里规制了一座二进的小院用来和罗予琯私会。
罗予琯柔顺乖巧,很是投了他的心头好,两个多月处下来他非但是没有厌倦,反而乐此不疲,做多三天两人便要见上一面。
罗予琯换下孝服,找了身不起眼的丫鬟衣裳乔装了出府,过去的时候苏霖已经到了,她从外面一开门就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怎的,几日不见,你倒是比我还心急吗?”苏霖埋首去啃她的后颈,兀自吃吃的笑。
罗予琯欲拒还迎的躲了一下,只嗔了两句,却也没多说别的。
被他蹭的脖子后面发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回转身去搂住他的脖子,两个人极有默契的很快纠缠在了一起。
这几天因为是处在罗二夫人的丧期之内,为了避嫌,两人已经隔了几日不曾见面了。
这会儿*的凑在一块儿,自是少不得一番折腾,从午后一直厮混到日暮时分,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淡了。
罗予琯平时就话不多,不过这一天却是格外的沉默,完事就静静窝在苏霖怀里,以手指在他胸前慢慢的画着什么。
苏霖歇了一阵,待到缓过劲来就握了她的手,调笑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母亲出了那样的事,我——”罗予琯苦笑一声,说着眼泪就滚了出来,把脸藏在了他的肩上。
感觉肩上被她滑腻的泪水打湿,苏霖心里一软,就又抬臂揽住她,抬手去给她擦眼泪,安慰道:“哭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二夫人的事虽是有些突然——可你不是还有我吗?”
罗予琯却是不为所动,伏在他身上只是不住的落泪。
苏霖也实在是见不得她受委屈,干脆就坐起来,揽了她,“别哭了,快擦了眼泪,天晚了,一会儿我亲自送你回去,嗯?”
“嗯!”罗予琯抹了把眼泪,勉强想要对他扯出一个笑容来,可是在抬头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苏霖皱眉。
罗予琯在他面前一向都十分柔顺,也懂得体贴他,这一次着实是有点反常了。
罗予琯仰头看着他,神色悲戚,满面泪痕道:“世子,如果此去三年,您还会记得予琯吗?”
“怎么不记得?”苏霖脱口道,俯首又吻了他。
罗予琯却是一改往里日被动羞怯的作风,双臂也用力拦住他的脖子凑了上去。
苏霖倒抽一口气,两人顺势就又滚在了一起。
这样又折腾了一番下来,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
苏霖半伏在她身上喘着气,声音听起来却带着畅快淋漓的笑意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倒是险些叫我招架不住。”
他原不过是想要逗逗对方,不想罗予琯却并没有娇羞闪躲,只是沉默了下来。
苏霖这才觉得她今天是真的不对劲,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香草听到里面的动静停了才敢过来敲门,压着声音提醒道:“小姐,天晚了,咱们该回了。”
苏霖也怕这事儿泄露出去,就先爬了起来,两人穿戴妥当了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
夜色略有几分深沉,罗予琯一直低垂着眉眼没再吭声。
香草有些瑟缩的探头往大门外看了眼,见到外面没人就道:“小姐等一会儿,奴婢去雇马车。”
为了保险起见,罗予琯每次出来并不敢用自己府上的马车,都是出府之后临时租用的,回去的时候也是雇佣了马车,送她到罗国公府附近。
苏霖看了眼天色就将她拦了道:“算了,今天我送你回去吧!”
香草迟疑着看向罗予琯。
罗予琯轻轻的点了下头。
回去的路上,她也一直回避着苏霖的视线一再沉默。
渐渐的苏霖也被激起了脾气,语气不由的恶劣三分道:“到底是怎么了?”
本以为罗予琯是不会回答的,不想她却是慢慢抬起头来,眼泪又再次滚了下来,看着他,神色悲戚道:“过几天——我可能要离京了!”
苏霖一愣,“怎么?”
“呵——”罗予琯苦笑了医生给,往旁边别过头去,面容凄苦,“皇后娘娘仙逝,我母亲又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们府上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现在那府里哪有我和哥哥的容身之所?过两天等我母亲下葬之后就要送她和父亲的灵柩回老家的祠堂供奉,到时候——”
她说着,就已经泣不成声。
苏霖已经听明白了她话中深意,“你要跟着回乡!”
“嗯!”罗予琯点点头,“在那边,可能会好上一些。”
罗家的局面苏霖也十分清楚,他们家两房素来不睦,现在罗皇后倒台,罗予琯兄妹的日子会是怎样可想而知。
罗予琯见他沉默了下来,就擦干眼泪,勉力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道:“世子,我自己是什么身份我知道,我家中遭此变故,已经是不敢心存奢望了,只是——”
她说着,就有些羞于启齿的红了脸,又再垂下眼睛去,“我的身子是给了你了,我虽是不敢奢求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