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就真是十分闲适的轻叩起桌面来。
褚浔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没心情和你在这绕圈子,你知道什么就都一次说了吧!”
“呵——”延陵君笑着,将她拢在怀里抱了,下巴抵在她肩窝蹭了蹭。
褚浔阳推开他的脑袋,仰头去看他的脸,催促道:“说话啊!”
“其实——”延陵君开口,也还是那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不紧不慢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是这段时间郑嫣特意去白云庵烧了两次香。”
褚浔阳吐出一口气,终是了然,“原来如此!”
林氏受了褚月瑶的连累而落难,郑嫣要把这笔账算在她褚浔阳的头上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是经褚灵韵之手替她出谋划策的制定了这样一宗计划来试图拉她下水的话——
那事情就有待推敲了。
对方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替郑嫣出气那么简单,绝对是还有别的更深层的盘算。
褚浔阳的面色不觉得冷了下来。
延陵君抬手蹭了蹭她的面颊,问道:“康郡王留着她倒是要做什么?你不知道?”
上一回褚灵韵就该死了,可偏偏是在最后关头又被褚琪枫给拉了回来。
“我没问。”褚浔阳随口回道,想了一下,就从他怀里爬出来,推开了旁边的窗子唤了声:“远山!”
“郡主!”朱远山赶忙打马追上来两步。
“你马上替我去办件事!”褚浔阳道,想了一下,“张家的人现在还在京城吗?”
“嗯?”朱远山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郡主说的是前定北侯府张家?”
“对,就是他们!”褚浔阳点头。
“他们从原来的大宅里搬出来了,好像说是在城西置办了一个两进的院子住着呢吧!”朱远山道。
“你替我走一趟,带个消息出去!”褚浔阳抬手招呼了他过来,嘱咐了他两句话。
朱远山点点头,随后离了队伍独自往城西的方向行去。
褚浔阳退回马车里,延陵君虽然没有刻意去听她方才究竟吩咐了朱远山什么事,但也能揣测的差不多,调侃道:“康郡王刻意留下她来的,你可别是要坏了她的事。”
“只要最后留她一口气,那就怎么玩都不算过。”褚浔阳撇撇嘴。
她本来是已经不想和褚灵韵那女人再纠缠了,可既然对方安分不得,也就怨不得她了。
延陵君对此也不过一笑置之,随后就岔开了话题道:“霍倾儿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不仅仅是因为霍倾儿本身和褚浔阳有些交情,只就褚易安和霍罡私底下的关系——
这一次如果东宫不出面干涉此事,一旦霍倾儿会有个什么闪失,只怕褚易安和霍罡之间就要起嫌隙了。
只有郑嫣那种养在深闺里的女子才会觉得这是在解决私怨,这件事的失态严重程度根本就超乎想象,更何况——
里头还夹着一个罗家,搞不好就连罗皇后都要插上一脚。
褚浔阳的心里十分慎重的将整个事情梳理了一遍,最后却是漫不经心的眨着眼睛笑了笑,“罗家这是祸起萧墙,自己家中出了内鬼,既然有人想要坐山观虎斗,那就让他们先闹着吧,回头真要解决起来也快。”
延陵君看着她眼底狡黠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丫头在满肚子坏水算计人的时候眼睛总是亮的出奇。
他倾身过去,鼻尖贴合她的鼻尖蹭了蹭。
褚浔阳也不躲,笑嘻嘻的弯着眼睛直视他的目光,“做什么?”
这世上女子千千万,延陵君却是觉得能如她这般洒脱又胆大的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有点小奸小猾,看似无法无天,有时候却是心思细腻又柔软的叫人心疼。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眼底飞扬的神采,延陵君也是觉得心跳莫名的加快,似乎自从第一次见她开始,他就开始踏上了一段崭新的旅程,不见得就有多轰轰烈烈,但是每一天都有无尽的期待和希望。
她拒绝他靠近的时候,远远的看着心中也是悸动不已。
原以为她会为了他的身份果决的与他疏远,可是她在心机深沉满腹算计之余却用最纯真简单的一面心思接纳了他。
即使拒绝许诺一个将来,只要能看到她,也会觉得无憾和满足。
仿佛从什么时候起,他以为自己会平静一世的心湖就被人搅乱了,浮浮沉沉,只愿意沉浸在一个人明媚的眼波里。
“芯宝!”绵浅的叹一口气,延陵君缓缓的抬手抚上她的面颊,语气无奈,“我觉得我是中了你的毒了,怎么办?”
因为练武的缘故,他的掌心里有一些略显粗糙的茧子,触在皮肤上有点瑟瑟的疼。
褚浔阳拉了他宽大的手掌,以指尖轻轻蹭着他掌心里的薄茧,还是漫不经心道:“你自己就是大夫,还有什么疑难杂症能难得倒你么?”
“医者不自医!”延陵君道,语气突然莫名的严肃下来。
褚浔阳诧异的抬起眼睛,却赫然发现他眼中总是泛滥弥漫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眼神莫名复杂又莫名认真的看着她。
她的手里还握着他的手掌,能感觉到来自他掌心的温度灼热。
莫名的,心跳突然颤了颤。
她勉强自己想要再挤出一个笑容来,但那神情之间却多少是带了几分力不从心。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看是关于未来的承诺——
她这样一个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