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阳的神色一黯,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会是青萝吗?她不怕有人拿青萝做引子来构陷她,可是却不愿意承认那一具尸体就是青萝的事实。
定了定神,褚浔阳重新抬眸看向褚琪枫,“哥哥,幕后设局的人你和父亲那里有眉目了吗?”
褚琪枫摇头,“虽然苏霖做这事的动机最足,但是明显他没有这样的魄力直接对顾长风下杀手,真正布局的应该是另有其人才对。”
兄妹两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懂了一种莫名深刻的情绪。
片刻之后褚浔阳就把视线移开,起身在不算宽敞的牢房里来回踱了两步,再次回头朝褚琪枫看过去的时候便是狡黠一笑道:“哥哥,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了,不如这一局我们玩的大一点如何?”
褚琪枫皱眉,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褚浔阳撇撇嘴,环顾一眼这硬邦邦的阴冷牢房,“我这一晚上的牢房可不能白关,总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才好。”
褚琪枫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只略微想了一下就点头道:“好!”
他站起身,走过去替褚浔阳把袖口处的一点褶皱扯平,然后抬起眼睛微微一笑,“你只管保证自己可以顺利脱罪就好,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做!”
“嗯!”褚浔阳回他一个微笑。
褚琪枫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叫人进来把食盒收拾了就转身离开。
褚浔阳抖开包袱,从里面翻出一件裘皮披风在那石床上铺了,然后直接把另一父ね脑袋下面一垫,裹着自己进来时候穿的那件大氅倒头就睡。
上辈子风餐露宿的日子过的如同家常便饭,这里的环境倒是不曾给她带来任何的困扰,她入睡很快,也睡的十分安稳,只奈何好景不长,头顶的天窗那里才透出一丝光亮的时候外面就已经传来声势浩大的一阵脚步声,一队侍卫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褚浔阳翻了个身坐起来,眨巴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美梦,外面那个姓吴的的侍卫已经疾行而至,拱手道:“郡主,请您移步吧,大理寺那里刚来的消息,请您过堂去问几句话!”
“哦!”褚浔阳淡淡的应了声,整理好衣裙翻身下地,左右看了眼就又笑道;“去给本宫打盆水来吧,今天公堂上的贵人肯定不少,本宫这个样子过去就太失礼了!”
她被关进来虽然前后不过几个时辰,但只就这份处变不惊的气度就叫人深深折服,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以为自己无辜就不会受到牵连。
老吴叹了口气,看她的目光之中多少带了几分同情,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叫人打水又送了干净的帕子过来。
褚浔阳从容的打理好自己,然后才一矮身从低矮的牢门里头走了出去。
这天的主审是大理寺卿姚广泰,皇帝没有到场,褚易安和褚易民还有刑部的几位官员都列席旁听,褚浔阳进门就一眼扫过去,赫然发现在座的居然还有她的小王叔褚易简。
“父亲,各位皇叔!”褚浔阳款步走过去,先给几人行了礼。
褚易安上下打量她一眼,隐隐的叹了口气道:“还好吧?”
“自然是不好的,莫名其妙的就把我关到牢里去了,回头等事情说清楚,父亲可得要帮我去皇祖父那里讨个说法才行。”褚浔阳的神态自若,却是没有半分嫌犯过堂的自觉性。
褚易安没说什么,案后的其他人却是神色迥异各自都有几分尴尬。
“不得胡闹,这里是公堂!”褚易民抿了口,冷着脸道,转而看向高坐堂上的姚广泰,“姚大人,既然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审了吧?宫里父皇还等着消息呢。”
“是!”姚广泰恭敬的应了,清了清嗓子看向褚浔阳,摆正了神色道:“本官昨天晚上收到报案,说是有人深夜潜入京兆府衙门刺杀了顾大人,并且有证据表明浔阳郡主你有重大的杀人嫌疑,皇上对此十分重视,特意点了本官主审此案,各位殿下在此做个见证。浔阳郡主,本官问你,针对此事你可是有话要说?”
“本宫自然是有话说的,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请姚大人先把您的报案人和证人都请上堂来咱们当面把话说清楚了?也好叫本宫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褚浔阳漫不经心的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她说着,顿了一顿,再次看向姚广泰的时候神色间就带了几分讽刺之意,“而且——姚大人,在本宫被正式入罪之前您在堂上稳稳地坐着,却叫本宫站着回话?本宫倒是无所谓,可万一今天这案子不能成立,回头又有哪位御史大人穷极无聊的参上一本,您觉得——这合适吗?”
姚广泰皱眉,旁边的席上除了褚易安和褚易简,其他人的脸色也都瞬间黑了一半,纷纷侧目朝褚易安看去——
这个丫头果然不知天高地厚,当真是被他们这位太子皇兄给宠的无法无天了,都到了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候了,还要和姚广泰摆谱抬杠,实在是——
“咳——”姚广泰的神色尴尬,等了片刻没见到有人出来打圆场,犹豫了一下却是只能妥协,咬牙道:“给郡主搬一把椅子来坐!”
“是,大人!”衙役领命去了,不多时就搬了一把椅子上来。
褚浔阳随手解下披风垫着,然后才一提裙子大大方方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