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皱眉——
褚浔阳逼他把长顺王府的人带回来他本来就已经十分难做了,现在她的这个要求又更无礼。
“怎么?不方便?”褚浔阳见他不松口,就讽刺的笑了一下回头朝他看过去。
“郡主,不是下官不肯给您行这个方便,而是府衙有府衙的规矩,这两个人是此案的关键证人,下官实在是——”顾长风面有难色道。
“是证人又不是凶手,有什么好为难的?”褚浔阳道,抖了抖裙子,大大咧咧的往他的公堂上一坐,眼神睥睨,“本宫只找他们问两句话就出来,这么一点小事,顾大人你若是不想给本宫这个面子直说也就是了,犯不着拿什么法度规矩来搪塞我,西越朝廷的法典制度我知道并不比你少!”
所谓皇族,就是一个特权阶级,而所谓法典制度都是给平头百姓规定的准绳,要说到仗势欺人——
褚浔阳是不屑,但却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永远不会去做。
顾长风的面色铁青,见她高坐堂上的样子就知道根本打发不掉,犹豫再三终也还是一咬牙对杜长明吩咐道:“去把那两人带上来吧!”
“是!”杜长明领命去了,不多时就命衙役将刚刚塞进牢房里的两名侍卫给提了进来。
那两人仗着后面有长顺王府的背景在,本来也没把进衙门当做一回事,被拽进门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气,可待到看清堂上坐着把玩惊堂木的人是褚浔阳,而这京兆府当家的顾大人正坐在旁边的次席上,两人心里才不得不多了几分重视。
“跪下!”杜长明抬脚踹了两人一下。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却又不是很甘愿的跪了下去。
褚浔阳坐在堂上,眸子流转,手里只是很随意的转着那块惊堂木,没有多看任何人。
偌大的公堂之内一片寂静,让人极不舒服。
顾长风的脸色难看,明知道褚浔阳在等什么却是心里堵着气不肯开口。
杜长明眼见着气氛僵持,就主动的一挥手,带了堂上衙差一股脑儿的都退到了外面,然后他自己亲自守在了大门口。
待到这里清了场,褚浔阳方才随手将那惊堂木甩了,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说吧,我的丫鬟呢!”
顾长风闻言,不由猛地提了口气,诧异的抬头朝那案后看去。
褚浔阳就只当他不存在,神色微凉冷冷的俯视跪在堂中的两个侍卫——
苏霖和她之间的梁子不小,想从他口中追问青藤的下落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她才不得迂回了一下,逼着顾长风这两人带到了京兆府来。
那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其中一人便是梗着脖子道:“小的愚钝,不知道郡主说的什么丫鬟!”
“不说?”褚浔阳也不恼怒,只就一抬下巴对立在旁边的朱远山道;“先每人给我打断他们的一条腿!”
朱远山才从楚州回来没多长时间,处理完褚琪晖的事情之后就一直跟在褚浔阳身边。
得了她的命令,二话不说的就从旁边的架子上取过两根刑杖,横棍一扫,根本不等两人反应就先一股脑儿的把两人按在了地上,以一根刑杖卡主两人的脖子,他脚往中间一踩,那两人就是闷哼一声,险些背过气去。
这两人也算是有些功夫底子在的,一则是不信褚浔阳敢在京兆府的大堂上就明目张胆的动用私刑,二来也是朱远山出手太快,两人都没防备,直到扑在了地上被那刑杖卡的脸孔脖子粗才惊慌大叫道:“我们犯了什么罪?浔阳郡主你这是罔顾国法,你私设公堂——”
“私设公堂?”惊堂木被扔的远了,褚浔阳又趴在桌子上晃着筹子筒玩,晃的里面筹子哗啦乱响,她的目光扫了眼坐在旁边的顾长风,完全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谁说本宫私设公堂了?顾大人为证,这里明镜高悬分明就是京兆府衙门的大堂,本宫就是当堂杀了你们那也是意外。跟我讲道理?我没兴趣!”
话音未落,朱远山手里的另一根刑杖已经对着其中一人的腿骨精准无误的击了下去。
“啊——”那人一声惨叫。
顾长风脸色唰白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怒声道:“郡主,这里是京兆府的公堂,您这是要存心为难下官吗?”
“为难?怎么会?本宫和顾大人你无冤无仇的!”褚浔阳笑笑,那脸色几乎可以称之为和气。
顾长风的面色刚见了几分缓和,然后下一刻就听她话锋一转,继续道:“顾大人你混迹官场多年,难道看不出来本宫这是秋后算账,在报复你吗?”
顾长风面上表情一僵,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灰,神色戒备的看着她。
褚浔阳不避不让的与他对视,缓缓一笑:“当初苏皖闹市纵马险些要了本宫的命,本宫是说要顾大人你来处理的吧?你不想得罪苏家而没有追究苏皖,本宫姑且也能理解你的难处,可那件事后来可是陛下下旨要你严惩苏家恶奴的!”
顾长风闻言,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慌乱的情绪,强作镇定道:“下官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律法办事,苏家的恶奴当时就已经处置了!”
“怎么处置的?”褚浔阳仍是和颜悦色的看着他,“本宫记得当初你送到东宫的文书副本判的是斩刑,可事实上呢?”
顾长风整个脸上的表情已经基本撑不住了,汗水从脸上成股的流下来,声音也明显的失了底气,“我——我不知道郡主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