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往那亭子外面走,但又醉的东倒西歪,走了两步就险些被自己的裙摆扳倒。
紫絮奔过去扶她,还是好言相劝:“郡主,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就算再怎么样,您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啊,这要是让王妃知道了,指不定要多心疼的。”
提起南河王妃,褚灵韵就更是被勾起了伤心事,眼泪突然就滚了出来。
主仆两个僵持不下,张云翼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看着褚灵韵醉的东倒西歪的样子,忙是关切上前道:“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他下意思的想要探手去扶,但是见到紫絮皱眉防备的看着他,自觉不妥,只就讪讪的又将手缩了回去。
“是世子啊!”褚灵韵赶紧擦了把眼泪,不想叫他看见,转身扶着石桌又坐回了旁边,也不和他寒暄,只就自顾提了酒壶又要倒酒。
“郡主——”紫絮低呼一声,就又跟过去拦她。
褚灵韵被她推三阻四的也给弄出了脾气,一甩手砰的一声将手里酒盅砸在地上,怒声道:“你也管我?我喝杯酒都不行了吗?你们到底都想怎么样?”
紫絮被她喝住,求助无门之下就走到张云翼面前,跪下去恳求道:“世子,您帮着劝劝我家郡主吧,她这个样子——奴婢真是担心啊!”
那边褚灵韵自己咯咯笑着又开始自斟自酌。
张云翼皱眉看着就心疼了起来,正色对紫絮斥道:“郡主到底怎么了?可是谁惹了她的不快?你们怎么也都不知道劝着点?”
“还不是浔阳郡主——”紫絮道,眼睛里是毫无掩饰的恨意,“明知道我家郡主心里苦,她还要当众说那戳人心窝子的话!”
说着就似是想到张云简和张云翼毕竟是嫡亲的兄弟,赶忙就住了嘴,尴尬道:“世子——奴婢不是——我——我——”
张云翼哪里会在乎这些,一门心思就想着帮褚灵韵消愁了,于是就挥挥手道:“你起来吧!”
然后便转身走过去,叹了口气坐在了褚灵韵旁边的石凳上道:“郡主您这样自苦又是何必——”
褚灵韵醉醺醺抬眸看他一眼,又是苦涩一笑,就往旁边别过眼去:“我不过就是喝两杯,你们都这么紧张做什么?”
说着就递了酒壶过去,道:“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张云翼也不知道该是怎么劝她,毕竟张云简是自己的亲弟弟,有些话是说不得的,但是看褚灵韵的这个样子他却是真的起了怜惜之心,尤其是这几天屡次的接触下来,他本来就生了外心。
之前是碍着彼此的身份不得不避嫌,眼下夜半三更,又赶上褚灵韵醉酒的机会,他自是跃跃欲试,想了下就接了酒壶自己也倒了杯酒喝了。
紫絮见状一急,连忙往前一步道:“世子,您——”
“郡主的心情不好,又听不进劝去,索性便让她喝吧,回头睡一觉醒来也就没事了。”张云翼道,见那壶中剩下的酒水不多,就对立在亭子外面心急如焚的随从道,“再去抱两坛子好酒来!”
那随从见他和褚灵韵坐在了一起,整张脸都早就青了,这个时候本是不想听他差遣的,但也知道拗不过他,犹豫再三还是转身去了——
好歹是把这花园里给清了场,哪怕只是喝酒,也不能叫旁人看了去,抓住把柄。
紫絮信了张云翼的话,就由着那两人互相灌酒,直喝了个昏天黑地。
最后褚灵韵就趴在了桌子上,神色迷离的默默垂泪。
“郡主——”张云翼立刻就慌乱了起来,抬手去抹她的眼角。
褚灵韵醉的厉害,也不知是把他当成是了谁,再就扯住他的袖子不放,眼泪越发汹涌的滚出来,一边口齿含糊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我不信命的——不信——”
这边她哭的伤怀,张云翼看着心里更是早就成了绕指柔,又是心疼又是怜惜,几乎手足无措。
紫絮看着两人的动作逾矩,忙就上前隔开了,试着去扶褚灵韵,一边对张云翼客气道:“多谢世子帮着劝说我家郡主,郡主她酒深了,奴婢先扶她回去。”
褚灵韵醉醉的厉害,紫絮也是身子单薄,只堪堪将她搀扶起身,两人就是齐齐的一个踉跄,险些扑在地上。
而更不巧的是——
后面张云翼也跟着被拽了起来——
褚灵韵手里捏着他的袖子一直没松手。
紫絮神情尴尬的好劝歹劝都没用,三个人就保持着个奇怪的姿势僵持在那里。
紫絮想去叫人帮忙,又不敢放了褚灵韵单独在理,为难之余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
大冬天里,夜里的空气很冷,尤其是到了下半夜,虽然喝了不少酒,有风吹来,两人也都还是冻的浑身鸡皮疙瘩。
张云翼心里权衡许久,终还是提了口气,开口提议道,“你们这个样子也走不了,这个时候下人也都歇了,我送郡主回去吧!”
“这——”紫絮面有难色,犹豫着不肯应。
张云翼看着歪在一旁的褚灵韵道:“这个时候花园里不会有人经过,也没几步路,我只是送郡主回去——”
紫絮还是咬着不肯松口,又再迟疑了半天,最后实在是耽搁不起了,便就点了头道:“那好吧!”
看着褚灵韵一张因为醉酒而格外艳丽的酡红面孔,张云翼整个心几乎都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为了掩饰,他忙是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