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蓝扶着贺安修出了酒店,他们是开车来的。江天蓝没好气地问:“贺安修,钥匙呢?”
这女人,当着众人的面叫他贺总,背着却叫他贺安修,就不能叫一句安修吗?
贺安修心里愤愤。他不答话。反正他现在醉了。醉了的人,神智不清醒,还知道回答她的问题?笑话!
没人回应。
江天蓝看着男人越来越过分了。
他的头靠着她的肩,全身软软无力,没骨头似的。头还往她脸上贴,两人的脸都快贴一起了。他的脸滚烫,她的脸冰凉。
贺安修觉得很舒服,下意识往她脸上蹭了蹭,寻找这冰凉之地。
也真是奇怪了,胃里恶心的感觉渐渐没了,江天蓝心想,难道,人的适应能力是无穷的?至少,现在贺安修这样,她没一开始那样恶心。
心里有点排斥,但,看着这些年,他颇多照顾,忍了下来。
腰上一紧,两只大手,搂住了她的腰。
贺安修有点耍赖了。见她没有推开他,反而变本加厉了。
江天蓝凤眼一沉,膝盖一个用力,一顶,贺安修下意识躲开,不然,顶的位置,是不是想让他以后不举啊?
贺安修像是被她踢倒了。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头着地的,砰的一声,不用想,应该也很疼。
“天蓝,天蓝,到家了吗?怎么床这么硬啊?”
贺安修像是这一摔都还没有酒醒。
江天蓝无语。
这样都不酒醒?
“钥匙呢?”
“钥匙?”贺安修双眼迷茫,一双桃花眸醉人得紧。
江天蓝对上那眼,心里不由一紧,连忙撇开了视线。
她认命了,摊上这样的老板,行,当照顾小孩子了,不不不,是巨婴。
江天蓝伸出手,去拉贺安修起来。地上这么凉,他又喝多了,到时感冒就不好了。
喝醉了酒的人死沉,江天蓝没把贺安修拉起来,结果人倒是被贺安修拉得扑了下去。
她整个人也扑着躺在了他的身上,结实的胸膛撞得她的鼻子发酸。
两人四目相对,她有一种错觉,仿佛贺安修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可是,再细看,那眼里除了朦胧的醉意还是朦胧。
身边,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妈妈,哥哥和姐姐为什么搂在一起?他们是要睡觉吗?睡觉觉为什么不去床上呢?”
小女孩的妈妈尴尬笑笑,连忙拉着宝贝离开:“宝贝,别说了。走吧,我们去停车场找爸爸。”
江天蓝简直是尴尬得想钻进地洞里。
她站起来,再将贺安修拉了起来。
钥匙是问不出来的了,她将手伸进贺安修的西装裤口袋里去掏。
哦,贺安修身体倏然僵硬,差点叫出声来。
五月的天,他就是一条西装裤,口袋隔了一层布,就是他大腿的肌肉。
他能感觉到江天蓝柔软小手在里面不安分的乱动,他差点就要起生理反应了。
要命啊!江天蓝既不娇也不媚,可是,这女人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是风情。
好不容易,将钥匙拿出来了,江天蓝自己也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再看看贺安修,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了。不会喝酒喝得都发烧了吧?
摸了摸额头,还好。
江天蓝将贺安修推到车后座坐好,发动车子,起步。
天色已晚,路灯已亮,这个城市霓虹灯闪烁,高大的建筑上到处是液晶显示器,打着广告。光看广告,这世界显得如此美好。
可是江天蓝知道,这世界美好的只是表面,内里的腐烂不一。
手机铃声响起,她低头看了一眼,眼里的情绪立即变了。
她不接,那人打了一遍又一遍。
贺安修躺在车后座,大长腿蜷缩着,无处安放。
他闭着眼睛,遮住了眼里的眸光。
听着电话铃声一遍遍响着,看着江天蓝如临大敌的样子,贺安修心里酸酸涩涩,很想把她拥入怀,想告诉她,他可以依靠的。
江天蓝的事情,他一无所知。她没有好朋友,他自然也没了打探的人。
他可以去找人调查,可是,他不忍心。
若这世上,谁他贺安修不忍伤害,不忍窥视,那就是江天蓝了。
他一直在等,在等着江天蓝敞开心扉,可是,六年了,他有点不想等了。
见江天蓝还是不接,贺安修决定了,他既然等不来她的主动,那就换他主动吧。
他想知道,是谁让她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个人最好别被他找到,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终于,铃声安静了,一条消息却发了过来。
“你再不打钱过来,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江天蓝唇紧抿,手上却没一点打滑,车平稳向前看。但只有她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愤怒,甚至,想过,跟那人同归于尽。可是,弟弟怎么办?
……
到了城中村,贺安修仍然住在这里,超出了江天蓝的想像。
她替他打开门,扶着他进门,有点吃力。
不能否认,贺安修是很好的上司。
他平常出去应酬,会喝酒,但不会喝醉。
她跟在他的身边,如果哪个老总想打他的主意,贺安修皮笑肉不笑,当着那人的面,将合同撕掉,说出的话,也要气死人半条命:“哦,没想到您谈生意就是这样的啊?如果我要靠我的秘书出卖色相才能谈成这笔生意,那我应该将自己溺死在众人的唾沫里。”
说完,他每次都是先起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