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领了值牌,一路脚步匆匆,回到璇玑宫的时候,却发现往日应当坐在桌案上等候她的夜神依旧不见人影,不仅如此,连寝殿的大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看不到半点缝隙。

她站在原地许久,只觉今夜寒风分外刺骨。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轻轻一声响动,她抬眸望去,果然见到夜神自殿内缓缓步出。

“殿下。”

润玉小心合上门,见她手里拿着自卯日星君处拿回的值牌,“走罢。”

“殿下,可要知会少尊,兴许少尊想陪您一道布星。”邝露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回事,下意识便这般问了一句。

“不必了,漓儿才睡下。”润玉答了一句,脚速比平日快了许多。待到达布星台后,行至也利落的很。

邝露见此,笑着问了一句,“殿下可是担心少尊,急着回去?”

润玉只觉今日的邝露比平时话多少了不少。他也没放在心上,随口道:“我的确有些要事处置。”

邝露还要再问是何事情,被润玉丢过来冰凌凌的眼神一望,顿时噤若寒蝉。

两人自此一路无话回到璇玑宫,在宫门外时,遇上自凌霄宫赶回的黄李。

“黄李神君留步。”

黄李侧身一看,见是润玉,忙道:“见过少君。”

“少君?”邝露不明所以的看着黄李,“神君为何称呼夜神殿下为少君?”

黄李笑了笑,“殿下和少尊已有姻缘之盟,昨夜少尊已令小神告知凌霄属神,自此后,奉殿下为我凌霄少君。”

润玉眼中一瞬间迸发出明亮光芒,面色却十分稳得住,吩咐邝露,“你先回去罢,若漓儿醒了,速来报我。”

见邝露走远了,黄李才道:“未知少君可是有事要吩咐?”

润玉看了她一眼,负手行了几步,“你既称呼我为少君,那我若有事问询于你,想必你告诉我的,必是实话。”

黄李被润玉那一眼中的凌厉所慑,即使润玉此时修为远逊于她,神色上依旧恭敬不少,“少君有话,尽管问小神,小神断不敢有半句虚言。”

润玉早就知晓黄李和绿参比起来,要驯服的多,这会儿挑中她,自也无意和她歪缠,“我昨夜下值时无意间撞上凌霄宫的赤丹神君,未知这位神君匆匆忙忙到我天界是有何事?”

黄李没有犹豫,直接道:“少君,昨夜那彥佑闯入花界,少尊与他动手时察觉他身上有一丝微弱的火灵之气。这火灵之气纯正无比,少尊令赤丹前去验证,确认与天帝修炼灵力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故而令赤丹连夜赶赴天界追查此事。”

因赤丹本是凤族出身,润玉在此事上做过许多揣测,唯独没想到冒出一个彥佑。

“可是十二生肖星君中的彥佑君?”

“是。”

‘竟然和彥佑有关?纯正的火灵之气,还和父帝有关……’

只一瞬间,润玉便想起旭凤涅槃那日他被偷袭之事。刺客以火灵珠伤他,导致伤口迟迟不能愈合。

“莫非,那偷袭旭凤的,便是这彥佑。”

黄李听见,忙追问起来,“少君所言偷袭火神殿下,可是指火神涅槃时被人行刺之事?”

“不错。”润玉神色凝重点点头,“那日我与刺客交过手,被他手中火灵珠所伤,即使有旭凤为我疗伤,也难以恢复。火灵珠只有两串,乃是父帝以自身火灵精气化成,一串赠给了天后,一串,怕是只有父帝才知道下落。”

“事涉火神,不知少君可要我召回赤丹,以免途生误会。”

“不必如此,你让赤丹继续查下去,我也想知道,这彥佑,到底和父帝有何关系,手上竟会有火灵珠。”润玉略一思忖,又道:“此事除了漓儿,暂且不要告诉锦觅仙子。”

黄李闻言笑起来,“少君说笑,少尊只吩咐我等视您如主,至于锦觅仙子,终归是花神所出。”

此言颇有些玩味之处。润玉何等聪敏,当即就明白内中含义。

婚约大事儿定了下来,漓忧就老老实实住在璇玑宫和未婚夫培养感情,顺便教导教导不成材的亲妹妹。

兴许是被废除了不少好不容易求来的灵力,兴许是有漓忧这严师在一边亲自盯着,锦觅修为果然如漓忧所预料一般一日千里。只是她的进境,远远比不上润玉。

论起来,教导锦觅,漓忧是将道经术法一点一滴融会贯通了讲,给润玉,却只是将凌霄宫适合水系的最顶级道经由他选择。但锦觅修一日可涨三年,润玉修一日便可抵十年。一晃又是将近半年过去,润玉修为离天后也不过只有一线之隔,所修太阴溟水也至大成之境。而锦觅,却是堪堪到晋仙的修为。然而因元神不稳,却被掌管凡人宿命的缘机仙子算出,她还得到凡间去历一回劫数。

润玉一听缘机之语,顿觉有些不好,“锦觅仙子乃水神与先花神之女,晋仙本就是名正言顺之事,何谈动摇神本。缘机你执意要锦觅仙子下凡历劫,是何意图?”

便是以前的夜神,缘机这等聪明神仙自诩也从不敢将人不放在眼里,无论如何都是天帝长子。何况眼下,这夜神,乃凌霄少尊未婚夫,不日便要完婚,连天帝都分出不少政务交给夜神,她这小胳膊小腿,哪敢冒犯?

因此缘机听得润玉问话,忙毕恭毕敬解释起来,“夜神殿下,非是小仙胡言乱语,实在是关乎神本,不敢隐瞒不报。再说锦觅仙子若贸然晋仙,元神不稳,也是一桩大大的后患。”

润玉一双眸子冷清清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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