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从兜里抽了两张黄符,一人一张给姜浩泽和苏娅,嘱咐完毕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弄堂深处跑去。
站在原地的苏娅看着秦阳的背影消失在远方拐角,捏着黄符的手微微一紧。
“他是谁?”她突然看向姜浩泽。
姜浩泽一脸懵逼:“嫂……不是,苏大美女,你这么问是想让我告诉你什么呢?”
“全部。”
姜浩泽扁嘴,有些困惑:“阳哥来自山西,孤儿。据说家里就是干这行的,从小就是阴阳师……这些你不知道么?”
苏娅没有回答:“他人怎么样?”
“阳哥?他人很好啊,虽然嘴毒,不过心肠很好。其实,我觉得吧,他不是真心想当这个阴阳师,但具体什么情况,他从来不说,我也不知道。苏大美女,你跟阳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们不是早认识了吗?”
苏娅视线停在秦阳消失的远方。
“我以前见到的他……我也不太明白。他私下里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平时却很冷漠,装作根本不认识我。”
“阳哥就是这样一个人啦,表面上看去对谁都不怎么上心,像刚才,还不是心软了。”
苏娅低下头来看向手中的黄符,不再说话。
——
秦阳跑进弄堂。街口赫然竖着一块路牌,上面印刷着的正是“耳月路”。前方阴气逼人,明明还是黄昏,可放眼望去却已死气沉沉,哪里还有一点白天的样子。
弄堂挺宽,有三五米的样子,路上往来的身影稀稀拉拉也有几个,在这鸟雀不鸣的街道里,那几个脚步声回荡着,伴随着阴风吹过、卷起地上枯叶的摩挲声,竟也有些渗人。
秦阳看向那些人:他们没有表情,就像一个个丧尸,僵硬不自知地走在路上,通往未知的目的地。
“噫,这里阴气比我们山里还浓。而且好臭……”小鬼头一手拽着秦阳的头发,一手捂着鼻子,似乎很难忍受这里的气味。
秦阳虽然不是鬼魂,但还是闻出了这里浓浓的尸臭味。
就仿佛有好些尸体在这里腐烂,没人收殓。
秦阳从裤兜里掏出一柄桃木做的匕首,另一只手中抓了一小把朱砂,朝着路的尽头缓缓靠近。
“桀桀桀桀……”
弄堂的尽头飘来一个喑哑难听的笑声。那声音像是由很多个男女老少共同发出,叠音很重。
“阴阳师,你来得挺快。”
在带着灰色雾气的路的尽头,秦阳看到了一个朦胧的人影缓缓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僵硬而又缓慢地迈开步子,朝着他走了过来。
这繁华的大都市里,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只恶鬼?
秦阳蹙眉。
这恶鬼比他以前在a市看到过的任何一个鬼都要来得年代久远。至少也得有几十年的鬼龄了。
有秦阳手中的朱砂在,他周围的阴气都像是有知觉一般纷纷散开。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恶鬼的真实面貌。
那是一个瞎子,这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是,站在他对面的那个身影,眼窝里翻涌着蛆虫。有几条还从眼眶外探出来,探过头了,直接掉在了地上,像蚯蚓一样在地上翻腾,随后被一脚踩扁。
尸体腐烂的味道从那里弥漫开来。
破旧的普通蓝色工服里面,包裹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被恶鬼附身了的尸体。
那干枯的脸皮之下,似乎还有不少蛆虫在里面翻涌,阿庆的脸上一阵起起伏伏。特别是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看得秦阳眸光寒意十足。
“借尸还魂,扰死者安宁,还大量吸收眼球的阳气,你究竟想干什么。”
“桀桀桀桀……”阿庆再一次笑了起来,里面包含着各种男女老少的声线。
“你猜我想干嘛。”
秦阳懒懒轻笑一声:“我这个人呢很懒,一般女人的心思哥都懒得猜,你觉得,你比女人有魅力么?问你一声是想给你最后一条路,要是你有冤情,说出来,哥说不定还能帮你求求情,让你去了阴间少受点苦。否则,也别怪哥没有良心。”
“良心……人有良心么……”
这个阿庆似乎很愤世嫉俗啊。秦阳不等他说完,打断了他:“人有没有良心这个问题,你最好问一下你自己。你以前也是人。”
阿庆被他这句话给怼住了,空洞洞的眼窝瞪向他。
“其实……我不介意你转过身来跟我说话。你太丑了。”
阿庆冷哼一声,终于在秦阳前面几步外停住。
“阴阳师也看脸。”
秦阳挑眉:“这有什么问题吗?欣赏美是人的天性,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都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不过,也不表示长得丑的就没法活了。长得美内心丑陋也没用,有脑子的还是会选稍微丑点但心地不错的。”
“那我为什么死了也没人收尸!”
秦阳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知道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样,拿桃木匕首指着他:“你该不会就因为死了没人给你收尸才心生怨气,化成怨鬼的吧?至于嘛。活着那么累,各种糟心事不得不面对,我要是死了肯定拍拍屁股去鬼门关报道,才不管尸骨怎么样,被鞭尸也不是哥的事了,无所谓。”
阿庆一时间没有说话。
秦阳呲牙一笑:“你是不是也觉得,哥说得很有道理啊。”
阿庆猛地一震,浑身震落下不少蛆虫。尸臭味更浓了。
“我不服!天生眼睛异于常人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嘲笑我、拒绝我!既然所有人都那么喜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