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骑在马上,神思有些恍惚,脑中不停回响着先前在八哥府里他八哥说话的声音。

八哥平日说话声音很是温润柔和,高兴的时候笑声清朗,年纪渐大后,声音则渐渐低沉。八哥着急时,会像今日那样声音变得急促……

十阿哥信马由疆,脑子里不自禁地开始回想八哥曾经有没有这样替自己着急过?

五岁时摔在地上,轻声询问他是否摔痛了的声音;六岁刚进上书房,领着自己一字一句读书的声音;七岁与九哥打架,八哥在一边劝阻时无奈的声音;八岁被太子嘲讽,自己却不能反驳,八哥安慰他的声音;九岁病了,来探问他病情的声音;十岁照顾他的大宫女出宫,八哥说宫女不能一世陪在他们这些皇子身边,但八哥会一直陪着小十;十一岁,布库输给老十三,八哥给他鼓劲儿说下一次一定能赢回来;十二岁,额娘没了,八哥说以后会看顾着他。十三岁,十四岁……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阿哥的马忽然停了下来,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抬头一打量,呼出一口气,下了马,轻拍一下马脖子:“好畜牲!”

门房几步跑过来:“十爷,您来了,奴才给您牵马,我们爷今儿没出门儿,您请!”

十阿哥看一眼门房,随手把疆绳扔给他,几步跨进了门,边走边想着方才听到他八哥说的话,琢磨着一会怎么开口问雅尔哈齐。

坐在大厅里,十阿哥随手拈了一块儿点心塞到嘴里,随后皱了皱眉,这破玩意儿,也敢端上来?

一边侍候的一看十阿哥的脸色,赶紧道:“十爷,我们夫人这些天病了,就没下厨,这点心,是去京城最好的点心铺子买的。”

十阿哥哼一声:“最好?就这破玩意儿?”

“可不就是,好些达官贵人都去他们那儿订呢,奴才们平日去得少,为买这些点心,还很费了一番功夫。”

十阿哥这两天忙着追查当日的事儿,倒没顾得上玉儿的情况。此时猛一下反应过,“你们夫人还没好起来?”那天雅尔哈齐说要休息三五个月,是真的?

那侍候的满脸愁容:“可不是,夫人一不好,这一府的人都夹紧了尾巴,就怕惹着我们主子爷,平日做错了,只要不出格儿,有夫人在,大抵罚点儿月钱,挨顿骂,这两天,已经好些人挨了板子了,连两位小主子也被爷按在了练功房里,听他们跟前侍候的小太监佑桑、佑张说,他们站在练功房外都能听到两位小主子的惨叫声……”

“老嘎达,你这嘴皮子很利索,舌头也满滑溜的嘛,怎么,你以为爷不会打你板子?”

老嘎达身子晃了晃,回身哈腰道:“主子爷,奴才没敢多嘴,奴才知道两位小主子和十爷亲,这不,和十爷说说两位小主子的事儿呢。”他这是个什么运气,这才开说,主子就听到了。

雅尔哈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这个玉儿的陪嫁哼道:“是不是以为你是夫人的陪嫁,爷就不舍得罚你?”

老嘎达“咚”一声双腿落地跪了下去:“奴才知罪,奴才再不敢多嘴了。”唉呀,两位小主子呀,奴才可给你们害死了,主子爷这是要拿奴才撒气了,奴才这条命眼看就不保呀……

“多嘴多舌,下去领十板子。”

十阿哥张嘴想求情,雅尔哈齐一挥手:“你别替他求情,这奴才,这是故意的。两个小崽子跟着的小太监跟他说,找着人了就赶紧帮他们求情,这不,今儿你来了,他就找着机会了。”

地上的老嘎达脸皱成了一团,那苦得,都能拧出苦汁子了:小主子啊,咱们的这些个小手段,主子爷全知道呀……

雅尔哈齐看老嘎达还跪那儿呢,斥道:“还不滚下去,想再加几板子?”

“是,是,奴才这就滚。”

十阿哥好笑地看着老嘎达在地上滚了一下后,爬了出去。

“玉儿还没好?怎么样了?找太医了没?什么时候能好?”

雅尔哈齐看看老十,想了想:“孩子丢了,吓着了,这些天一直睡呢,找了莫老太医,说是劳神受惊太过,得养几个月才能养回到以前的模样。再者,玉儿可能又有了,因此更要小心在意。”

十阿哥斜着头想了半天,又有了?半晌,反应过来,扬高了声儿:“老雅,玉儿又有了?哈,哈,这些天,终于让爷听着个好消息。多久了,这次玉儿病了,没伤着孩子吧?”

雅尔哈齐呼口气:“不到一个月,还不能确诊,要再等等,若不是莫老太医长年给玉儿听脉,也不能这么快诊出异常来。”

邬先生的相面之术,也算有几分火候?

十阿哥在地上转了几圈,站住了:“又是双胎?”

雅尔哈齐看一眼老十:“不知道。”

十阿哥嘿嘿笑了两声,坐了回去:“再一个双胎好,嘿嘿,再生两个儿子,嘿嘿。多子多福。”儿子越多,越没人敢说玉儿不好,便是专宠,也没人能说出什么话来,玉儿的性子,还是现在这样好。

雅尔哈齐看一眼真心高兴的老十,嘴角翘了起来,“你自己也是有儿有女的,怎么还跟没见过似的?”

十阿哥抬头看一眼雅尔哈齐,乐道:“老雅,其实,你心里比谁都高兴,偏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嘿嘿,这装相也得看是什么时候不是,无论生了多少,这又有了,总是件喜事儿,何况,玉儿生的孩子,个顶个的招人疼,再多,也不够,又是嫡子。嘿嘿。而且,你这又添儿女,那些个蠢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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