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阜成门内的广济寺占地四十亩左右,坐北朝南,巍峨壮观,富丽辉煌。始建于宋朝末年,其时名西刘村寺。明朝天顺初年重建,成化二年宪宗皇帝下诏命名“弘慈广济寺”。广济寺在京城还拥有几个下院。

玉儿一家从中路进了广济寺的山门,一个小沙弥迎了过来,领着众人进了后面的钟鼓楼走过天王殿,虽是京里的寺庙,玉儿却是第一次来,便让小沙弥为她讲一下布局。

小沙弥恭敬合什道:“诸位所处是中路,西路有持梵律殿、戒台、净业堂和云水堂,东路有法器库、延寿堂等。寺内尚有前代三世佛及十八罗汉造像。寺庙的西北隅,有一座建于本朝十七年的大殿,内有汉白玉砌成高三屋的戒坛。

在大雄殿前有前朝成化、万历年间的石碑,当今皇上所赐的文字碑与无字碑亦相对屹立殿前,称为“空有碑”,韵示着佛法的真空妙有,极具深意。”

玉儿一行边听边走,抬头便看到大雄宝殿前的几棵大槐,这几棵槐树此时落叶后只剩了光/裸的树干枝丫,无春日的葳蕤,却自有一种等待春来的沉凝之态。

“大雄殿所供奉的三世佛,即西侧过去世迦叶佛,中间是现在世释迦牟尼佛,东侧是未来世的弥勒佛。供奉方式与别处寺院供奉的西方世界阿弥陀佛、本师释迦牟尼佛、东方世界药师佛组合不同。”

几个女眷跪倒在殿前备好的蒲团上,合什行礼默祝、乞求、许愿……

佛,是什么?

佛,是泥塑木雕。

佛,在庙宇里高坐。

佛,冷眼看世人,佛,笑看众生。

佛,在佛经里,在行善里,在我们的心里。

佛,是苦难后的救赎,是我们最后的心灵依托。

佛,在一草一木上,在一粒沙中,在一滴水里,是天性的自在。

世人皆有佛性,那是善,是美,是真,是诚,是所有人性的美好,是人心之所向……

“合掌皈依仰慈悲,举头见佛生欢喜。施主许久不见来敝寺了!”

玉儿转头一看,却是潭拓寺的现任主持林德彰律师,很高兴地笑道:“大和尚莫非自家的庙里香火不盛,来抢广济寺的信徒不成?”

林德彰律师合什笑道:“佛性平等,两年过去,施主仍未沾尘俗,见心明性,实为可喜。”

玉儿乐道:“大和尚的嘴还是这般会说,佛祖都能被你哄下宝座来。”

“阿弥陀佛,和尚只说真话。佛祖真若驾临,也必是为和尚诚心所感。”

玉儿笑道:“和尚每次说真话,听话之人都得破财。”

林德彰律师道:“施主若要为兴造我寺布施,和尚自是铭感。”

“你这刁和尚,来我寺里也没忘了化缘。”一个白眉白须的和尚穿着主持的服饰从林德彰律师身后的转角走出来。

林德彰律师对玉儿道:“这是广济寺主持,是和尚的师兄,当初同与和尚在广济寺道光师傅座下圆具。”

又对广济寺主持道:“师兄想求的那几卷经文,既出自这位施主之手。”

玉儿合什一礼,广济寺住持回礼道:“施主既来,贫僧求施主几份手书经文。”

玉儿回头瞪了林德彰律师一眼:“你个臭和尚,净给我找事儿。”

林德彰律师笑道:“施主心性出尘,不会介意的。”

玉儿白了厚脸皮的林德彰律师一眼,再这样下去,她抄的佛经岂不要四处流传?她可不想沦为复印机。

玉儿眨了眨眼,笑道:“和尚,这经,从你明年潭拓寺的例里出!”

林德彰律师苦着脸道:“和尚亏了!”回头对广济寺主持道:“师兄,你须得再助和尚一臂之力,方才说的好料,你再给和尚加一成,若不然,这经文却是没有的。”

广济寺主持合什道:“师弟是僧,不是商。佛经是经,不是物,师弟执着了。”

林德彰律师道:“僧侍佛,故佛在和尚心里。佛经与物在和尚眼里,一样,都一样。”

玉儿喷笑出声,这个大和尚,是少有的妙人。

同来的雪梅与萨娜目瞪口呆听着两个高僧开始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一时有些头晕目眩。

这是高僧?

雪梅看看一边看热闹看得很欢乐的表妹,为了表妹抄的几卷佛经,两位大德这般计较?

广济寺住持的脸皮到底抵不过林德彰律师,最后败下阵来。

林德彰律师笑mī_mī对玉儿合什道:“施主有暇便来敝寺游玩吧,和尚让寺里的僧人又新开发了几种斋菜,保证施主喜欢。”

玉儿笑道:“大和尚明明是自己贪吃。”

林德彰律师道:“和尚尚未成佛,成佛后便不会再苦于口腹之欲。”

玉儿捂嘴笑,成佛了,是吃不了东西了,这和尚,最是爱诡辩,也爱吃得紧。

一寺的主持自是忙的,林德彰律师闲话几句后便告辞走了,玉儿一行自在广济寺游逛。

广济寺主持叹道:“贫僧这个师弟,为潭拓寺兴造确实辛劳。”

玉儿笑道:“大师被他骗了,他不以为辛劳,喜欢着呢。”

广济寺主持失笑:“贫僧亦心知,不过木料本也是信众布施,用于建佛殿所用,如今,予他也一样。”

玉儿合什道:“大师豁达!”

广济寺主持道:“世外之人,自当少些执著。”

玉儿点头,这是个老实宽厚的和尚。

广济寺主持陪着众人呆了一会儿后自忙去了,留了小沙弥给众人使唤,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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